煙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歸 第五十章︰古琴斷紋

作者 ︰ 藍冰熙夢

進得里間,入眼便看到那倚窗半臥于塌上的子墨,明明是寒冬臘月,偏偏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衣。千萍動手,取下自家小姐的披風。進得里面來,才發現屋內陳設過于簡單,雖是如此,但是擺放在屋內的每一件卻都不俗。一桌一椅一塌,不見得取材有多麼的珍貴,但是制作卻分外的精良。

「隨我來吧!」綠歌將人帶到,招呼千萍一起退下,公子定然有事與這人說,人既已帶到便不欲停留。

「可……」千萍還未說出口,若嫣便已點頭,小姐是同意的。若嫣以眼神示意,千萍還欲說的念頭便止住了,多說無用,于是轉身隨綠歌出去了,還不忘回首關好房門。

「昨夜,夜色濃重,辨不清若嫣的麗容,今日一看,果真是人淡如菊的美人。」子墨一出聲便贊若嫣美麗。(我怎麼覺得,子墨有調戲之嫌呢?)

若嫣嘴角動了一下,「公子過譽了,若嫣不過是清秀而已。」

子墨邪魅一笑,「這一動一靜,美目流盼,靈秀天成自是佳人啊!」

這次,若嫣只是淡然一笑,並未作答。

子墨起身,端坐踏上,「若嫣請坐。」若嫣在屋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此時,子墨開口︰「昨日便覺小姐琴心無雙,今日可能合奏一曲?」

若嫣緩緩模上桌上的古琴,「是斷紋?」子墨點頭,若嫣眼中閃過驚喜。

「斷紋,古代名琴。琴以古舊為佳,琴身崩裂成紋則證明年代久遠,故名斷紋。古琴以斷紋為證,蓋琴不歷五百歲不斷,愈久則斷愈多……凡漆器無斷紋,而琴獨有者,蓋他器用布漆,琴則不用;他器安閑,而琴日夜為弦所激。」

子墨嘴角勾起,「若嫣果真是才女,對琴也知之甚詳,這把古琴乃是龜紋斷。」

「龜紋斷?」若嫣馬上問道,在子墨確定的眼神中,若嫣再一次低頭,細細撫模這把古琴,要知道,龜紋斷可是斷紋中最難得的,這把琴居然是難得一見的龜紋斷,其名貴不知要比其他的斷紋高了多少。

子墨做了個請的姿勢,一手當先拿出一支竹簫,手指一按,簫聲已起,正是昨日若嫣彈奏之曲。

若嫣嫣然一笑,手指覆上琴弦,隨著簫聲,琴簫合奏之聲已起。

而這時,醉笙歌一樓,卻沒有這般靜謐,才子紛紜。

左邊列有琴棋書畫的題,右邊則是詩詞歌賦。大多數的才子都在右邊,才子才子,都是書生嘛!自然是詩詞較為拿手。當然,詩詞方面過的人也是最多的。其他方面也有之,只是相對的要少了許多。

不同于一樓熱鬧的場面,子墨這里卻是安靜至極,許久之後,子墨緩緩落下最後一個音,暗嘆一聲,「這曲水雲,想必這是我听過的最好的一曲,若嫣之琴,完美無雙,堪稱國手。」

若嫣無奈的笑笑,「這古琴甚好,不暗不澀,聲音清脆。」

似是惋惜般的搖搖頭,「只可惜,這琴乃是家傳的,不可輕易予人,要不然,定是送與若嫣。」子墨神態有些惘然,想來文老頭並沒有什麼在意的東西,只是這琴,卻明確告知自己要好好保存。古琴,需要時常彈之,否則便會暗澀,所以才會向文老頭學了一手好琴。可惜子墨較之古琴更喜歡簫,自從綠歌之後,便讓綠歌時時彈奏,自己卻很少再踫了。

這古琴,乃是文仲留予子墨的,這琴的來歷很不一般,乃是前朝文相之琴。前朝文相,乃是前朝鼎盛時期的丞相,此人文武雙全,博冠古今。他的琴乃是天朝第一,前朝皇帝特意尋一把龜紋斷古琴賜予文相,這便是此琴的來由。

文相的存在,使前朝達到了空前的繁榮,可惜晟帝繼位之後,為人多疑,丞相有功高蓋主之嫌。于是文相亦然身退,告老還鄉,此後在沒有人知道文相的任何消息。這樣,文相這個對于前朝神話般存在的人就此消失。

「這琴很珍貴吧!」看子墨的神態,若嫣隨之開口道。

子墨一笑,並未作答,但是若嫣卻從子墨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于是若嫣便沒在言語。不得不說,裴若嫣這個淺笑嫣然的女子心思通透、細膩。

子墨看出若嫣的想法,也緘口不言,而後忽又哈哈大笑,「我若是男子定會喜歡你的。」

若嫣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公子說笑了,你怎麼會……」

「你敢說你沒看出?」子墨湊近,舒心一笑問。

若嫣以手掩唇,抿嘴一笑,雖未答,卻是間接的承認了。

子墨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心情舒暢,這個若嫣,和自己胃口,看來和自己所料不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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