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軒從夢中驚醒,看天色已經初明,自己好久都沒有夢了,為何還會入夢。夢中那個奔波,無助,身心疲憊的自己早已離去,好久不曾記得以前的事了,久到自己都要忘記。
可是午夜夢回,那雙眼楮,自己久久不忘,如何能忘記。抬起手,看清眼前脈絡清晰的手掌,這一雙手,如今能夠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掌握別人的命運。
五指合攏,暗暗用力,眼中那些復雜的神色,終是隱晦不見。
門外響起敲門聲,「公子。」冷夜並未進門,立于門外喚道。
「冷夜,去備車。」冷冷的吩咐一聲。
只听外面淡淡的回了聲是,轉身退下。門外響起了離開的腳步聲。
將近年關,臘月十五日那天下了一場大雪,不出幾日,凌昭率領侍衛前往西山獵狐。
西山,京城之外的一座高山,周圍蔓延著不少較小的山峰,這里有最大的皇家獵場。
三皇子凌昭,並未及冠,卻以封王,為昭王爺。
皇上三子,皆有府邸,只剩一個小女兒,還未出嫁,如今還留在宮中。
凌昭為人霸道,但也並非是身為皇子蠻橫無理,只是一種處于皇家優勢中的身份存在,還有一點便是性子使然。
凌昭之母,乃是皇上的憐妃。憐妃,本名成憐,成氏家族的人,家族宏大,勢力不可小噓。
西山雪亭,一男一女,遺世獨立,一坐一立,一簫一琴,一個錦衣雪裘,一個紫裳白衣,男子執簫立于女子身旁,簫聲飄渺,琴聲婉約,琴簫合奏,唯美動听。
行到此處,看到如此畫面,即使是見慣各種氣質的人的凌昭也一下子呆愣了。眼前這兩人,離的較遠,辨不清容貌,只是那周身的氣度,就是離的這般遠,也能感受個清清楚楚。
仿若仙子仙女般的人物,猶在雪亭,遺世獨立。
此刻,凌昭仿佛痴了,自己雖不像二皇兄那樣舞文弄墨,愛琴成痴,但是,眼前這一幅畫面,這樣的美,這樣動人,如何不讓人心生波動。
緩緩地收音,一曲合奏已然完畢。
子墨輕手撫著簫,含笑的看著眼前這個平淡的女子。
看著那人終于睜開了沉浸中的雙眼,子墨才開口說道︰「若嫣,這支曲子為雨碎江南,嗯……也許並不適合在這雪天里彈奏呢!等開了春,我帶你去繁城,去看那江南煙雨,雨碎朦朧,流觴曲水,萬木新綠。那是獨屬于江南的煙雨與婉約,一個你定會喜歡的地方。」
握了握手中的簫,又看看若嫣面前的琴,也許,到時候能夠正真的演繹出雨碎江南的韻味,那種柔情似水卻又帶著淡淡哀傷的曲調。
「江南很好嗎?」疑惑問道,帶著些許期待。
「很好。」子墨又展顏笑了,「只怕到時候去了,若嫣會纏著我不想回來。」說完竟自己呵呵的笑了。
若嫣也是一笑,並為將子墨的玩笑話放在心上,但是對于江南卻多了幾分期待。
近幾日,凌玉天天前去醉笙歌,要求見止月一面。雖然每次都客氣的要他回去,但是他依舊天天過來,不見到止月不罷休。與此同時有人在調查止月這個人。
這幾天正好賞雪,子墨叫上若嫣,躲了出來,來到此處清靜之地,心情果然覺得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