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國皇宮。
「這是什麼藥啊,苦死了,天天喝,身子還是不見好轉!」楚靖南皺著眉頭,把藥碗一把推開。
「陛下,良藥苦口,您還是把它喝了吧!」順子畢恭畢敬地把藥碗又遞了上來,這是白象國皇宮每天必定上演的一幕。
「不喝啦,每天這樣喝,朕都成藥罐子了。生死由命,隨他去吧!」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衰怨,楚氏一族歷朝歷代的君王,向來都是英年早逝。自史書記載,壽命最長的是炎孝皇帝,也就是他的父皇,享年僅四十二歲。父皇一生沒有任何波折,亦沒生過大病,更別說像他這樣了。他現年三十三歲,縱使也能活到父皇那個歲數,也不過九年光景。
「陛下,陛下!」鎮國候楚羽急急匆匆地闖了進來,連最基本的君臣之禮都忘了,跟平時的行為作風大不相同。
「何事?」楚靖南輕笑了一下。
「陛下,伊小姐有可能沒死!」
「沒死?」他苦笑了一下,並未有多大反應。這是不可能的,沒死她一定會來找他的。
「陛下請看!」楚羽趕緊打開手中的畫像。
楚靖南抬眼一望,立即征住了︰那畫面如碎了一地的陽光般耀進他黑暗已久的心靈,宛如春風般讓他心靈深處的意念慢慢盟牙︰那絕代的容貌,月兌塵絕俗的氣質,半含憂郁的神情,不是她還會是誰?
「言如春風輕亦柔,人若桃花雅不休!」他嘴里喃喃念著這兩句詩,緩緩走過來手指輕柔地劃過她的臉。閉上眼楮,仿佛又回到了與她相處時的那難忘時光︰那俏皮的話語,朝氣十足的身影,還有那半嗔的表情…可是,她沒死的話不可能不回來找他的啊!
「這畫你怎麼得來的?」半晌,他睜開已朦朧的眼楮問道。
「昨兒微臣上路過北街時見到的,是一個路邊賣畫的青年畫的,他說大約兩個月前,畫上的這位小姐帶著僕人住在明月客棧,這畫就是那時畫的。微臣也拿著畫去問過客棧的老板,因為小姐長相出眾,故而大家都有印象,一眼就認出來了。店家還確定這位小姐一行是在陛下大婚前一天住進店的,同時住進去的還有一位衣著華麗、貴氣逼人的公子和他十二個隨從。但不知為何,陛下大婚那天深夜,那位公子抱著全身是血的小姐突然回來了。隔了一天,他們就結伴全部離開了。」
「是她,一定是她,店家所說的那位公子,應該就是皓王爺。小羽,走,我們去天國!朕就知道,她如果還活著的話一定會來找朕的!」他興奮地轉身就要朝外走。
小羽急忙拉住他︰「陛下,你不能就這樣去啊,假如那位公子真是皓王爺,那你的身份不就已經暴露了,這樣去很危險的!」
楚靖南一愣,模著額頭笑了︰「瞧朕,都高興過頭了,這都沒想到!小羽,你趕緊去傳十二密衛,朕去換件衣服,咱們立即動身!」
「微臣尊旨!」楚羽趕緊退了下去。楚靖南含笑地再次看了看畫面…
伊雪雅趴在閣樓窗子前,靜靜地看著雪花片片飄落,好純淨安寧的世界啊!雪中傲立的那幾株寒梅,不折不扣的小模樣,甚是讓人心憐。陛下這些天也沒顧得上來瞧她,听說是在準備他們婚禮。
她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其實她不需多大的排場。只要他能永遠愛她,就夠了。
「小姐,這天真冷,你怎麼也不抱個小暖爐?」玉兒匆匆走上閣樓,把懷里的小暖爐遞給她,理了理她身上的狐裘襖。
「下雪不冷化雪冷!」她沖她笑道。
「不冷才怪呢,我都冷得要死了!」玉兒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給她倒了杯熱茶,一臉沉重地看著她︰「小姐,你真想好了?」
她還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眼楮沒打算移開院中的那幾株寒梅︰「想好了,陛下不都在準備了嗎?」
「小姐,現在樊城的大街小巷都是一片紅,听說帝都比這里還熱鬧,到處張燈結彩的,陛下還下令,普天同慶,全國上下都是喜氣洋洋的。听人說這場景可是比陛下當年大婚還隆重啊!我是怕這些虛無的東西給小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啊!」
伊雪雅愣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著她︰「這些可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不信你走出伊府瞧瞧去。自你回來到現在,宮里的賞賜就沒斷過,綾羅綢緞、鳳環珠釵、胭脂水粉堆了整整六間屋子還不夠。還有今兒個剛送來的嫁衣,款式就十幾種,樣樣精妙絕倫,上面繡的祥鳳勻是惟妙惟肖。這樣的恩賜,就是皇後應該也沒有吧!那後宮本來就不太平,這樣一來,我擔心小姐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她輕輕地拍著玉兒的肩膀笑道︰「小傻瓜,陛下答應過我,我進宮以後除了見他外可以不見任何人。我住的地方對宮里的那些個怨婦可是禁地,沒有我的同意,就是皇後也不能進入。我只要不走出宮闈,她們想害我,那得看我同意不同意。」
「可是小姐,高伯父他們不能跟你一起進宮,就我跟夢兒,我倆又不會武功,萬一有人來暗殺小姐,可怎麼辦啊!」玉兒還是一臉的擔擾。
伊雪雅沉默了,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她還想過讓陛下特許高家父子陪同她一起進宮,可這根本沒道理,只會讓陛下為難。看來對付那些陰招,只能行一步算一步了。
再次轉向院中的寒梅,多堅強、多勇敢啊!
「公子,這天國怎麼各官要道都是張燈結彩的,難道天國皇帝要大婚了?」小羽看著自進入天國境內以來,便能一眼望見的紅燈籠不解地問道。
楚靖南笑了笑︰「怎麼可能,天國皇帝在還是太子時就已經大婚了!這會子哪還會有什麼大婚啊?再說了,皇帝大婚,那是要起通國文書的!」
「這就奇了,既然不是大婚,這張燈結彩的是怎麼回事兒?」
「應該是國慶吧!」楚靖南再次笑了笑,他現在除了見她以外,對什麼事都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