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關是天國、白象、烏蠻三國交界之境。向來天國與烏蠻打得熱火朝天,卻兩國都不敢輕動白象國的邊境。此時的白玉關,寒鴉叫聲一片,淒風苦雨。早听聞過︰寒鴉出現的地方,定是戰事連連的地方。
「雅兒,怎麼樣了?」南宮天佑急急地走進煉藥房。一身男裝的伊雪雅正提著一大桶清水,往藥桶里倒。容妃此時也是一身男裝,正悠然地坐在桌邊喝茶。一見他走進來,趕緊迎了過來。
「陛下,你可來了,趕緊休息一下。」
南宮天佑繞過她,走到伊雪雅身邊,接過她手中的桶,愛憐地擦了擦臉上的灰︰「瞧你這樣,跟個村婦差不多!」
容妃尷尬地看著二人,由氣憤緩緩轉成臉色蒼白。
她巧笑地看著他︰「作村婦也不錯啊!可和自己心愛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對了,陛下,這藥在中餐時派往軍中給各將軍和各統領,每人必須喝一碗。玉兒她們都分布到各軍膳房中去了,軍中的人就不必擔心了,下午便可依計行事。」
「正能管用嗎?」
「當然可以,你們現在用的這個弩,可射擊幾百米,午時一到,便擊戰鼓。待烏蠻大軍壓境時,便可把**藥包射出去,陛下大可放心,我叫玉兒加重了藥量,只需吸一口,便會四肢無力,等到烏蠻潰不成軍時…」
「到時天國大軍再出城,不費一兵一卒便可殺烏蠻一個片甲不留?」容妃冷笑地接口道
「容妃姐姐太高估妹妹了,妹妹可沒有你那般氣勢,妹妹的一貫作風便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只是愚蠢的想法,要知道,在你得勢時不殺別人,待別人喘過氣來,就會要了你的命!」
「雅兒啊,容妃此話有理!朕思量過,這計可行!」南宮天佑看向伊雪雅。
「陛下,臣妾也是為天國著想,這烏蠻在年關到來時竟還來擾我邊境,不殺之實難消心頭之恨哪!」容妃更加得寸進尺。
看著南宮天佑若有所思的樣子,伊雪雅大驚︰「陛下,此事萬萬不可,戰事一旦挑起,定會永無休止。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伊妃,像你這般優柔寡斷,是會害了天國啊!烏蠻與天國年年征戰,長痛不如短痛。殺他個片甲不留,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輕易擾亂我朝邊境!」容妃一派大義之風。
「陛下!」
「雅兒,你別說了,朕知道你心善,但是心善只可對有些人而論,烏蠻畢竟是敵國。在這事上,你就比不過容妃冷靜了!」
「陛下,此事定要再三斟酌啊!」
「不用再說了,就這樣辦!」南宮天佑心意已決,定是不會再改了。
「陛下!」伊雪雅急得一把拉住他,卻因近日勞累,當場暈了過去…
「雅兒,雅兒…」南宮天佑驚慌失措,急急抱起她往房間走去。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拉開了序幕,在夕陽還未西下之時卻悄然地結束了…
伊雪雅瘋了似的奔上城牆,放眼望去︰鮮紅的血色把雪白的大地映得異樣刺目。黑壓壓的一片烏鴉在那片橫七豎八的尸體中上下飛動,時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場景好不淒涼。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愣愣地看著那遍地的尸體,淚如雨下,沿著牆壁緩緩地滑坐在地。原本她只是好意想免去這場戰事,可是如今,卻結下了更深的仇,烏蠻軍在毫無還手之力的狀態下被殺了個片甲不留,這口氣估計沒人能忍得下去。如此一來,與烏蠻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雅兒,你身體才剛好,怎麼跑出來了?」南宮天佑一身華衣錦袍,急急奔上城來,看見牆壁下的她,趕緊走了過來,將她扶了起來。
她目光呆滯地看著他,緩緩站起身來,無力地抬起手指向那片血紅雪地︰「這就是你想要的?」
「雅兒,戰爭死人是在所難免的!」
她冷冷地苦笑了一下︰「陛下的初衷不是如此,為何現在卻會這樣?」
「雅兒,我是天國皇帝,是不應該優柔寡斷的,不然那樣只會死更多的人,而且是我天國的人!」
她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苦笑了笑,無力地拂開他的手,轉身走下城牆去。估計在她這一生中,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場戰爭,血流成河的戰爭…
「陛下!」汪洋急急地走進南宮天佑的房間,手中提了一只信鴿。
「什麼事?」南宮天佑回過神來。
「陛下請看!」汪洋把鴿子翻過身來,從它腳上取下信條遞于皇上︰「軍中好像出了奸細!」
南宮天佑接過打開一看︰主子勿憂,小姐抵達白玉關數日,身體良好!
「陛下!…」
南宮天佑抬手阻止了他下面的話︰這並不是什麼軍情,只是普通的字條。只是這「主子勿憂,小姐抵達白玉關數日,身體良好!」到底是寫給誰的呢?而且字條里面的小姐,到底指的是伊妃還是容妃。這種鴿子他在宮中時好像見到過,只是不清楚是哪宮養的。
「朕去找伊妃!」他起身走出房去,這麼長時間了,她估計氣也消了吧!
伊妃的房間亮著燈,外面金枝、玉葉立于兩邊︰「陛下!」
「不必多禮,娘娘休息了嗎?」乍一說話,房間里的燈瞬間熄滅了。南宮天佑苦笑了一下,看來要她氣消,還真得回京後才行啊!悻悻地走進房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汪洋急急把燈點上。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南宮天佑摒退汪洋,靜靜地看了她片刻,緩緩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她一動不動,並沒太過在意,也沒有把被子留給他。
許久過去,他覺得全身發冷,寒氣越來越重了︰「雅兒,我好冷啊!」
伊雪雅動了動,把被子扯了些給他。他順勢鑽進被窩,緊緊抱著她的身子。一陣寒意向她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輕輕地嘆了口氣︰怎麼說他也是她的丈夫,就算做錯了事,她也得原諒他才是。
緩緩地轉過身來,環抱著他發冷的身體,把自己的體溫傳給他。
「雅兒!」他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