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吧。」婉落打開紅緞蓋子把一顆黑色的藥丸放到沈名諺的手里。
沈名諺拿起那顆藥丸正欲放進嘴里,突然又遲疑一下︰「尹婉落,這不會又是什麼毒藥吧?」
「機會不會有第二次。」婉落說著就要從沈名諺的手里奪回那顆黑藥丸,沈名諺比婉落快一步搶先把藥吃了下去。
「孔雀膽的毒已經解了麼?」他欣喜的抬起自己的手臂,暗自運功,似乎感到胸廓間呼吸暢快,脈絡有力,他感覺到功力已經漸漸回來。
婉落看他如同要到糖果的孩子一般開心,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你這一天也跟著我看到了許多,我想你的心中自有定論。我依約放你回去,從此之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也希望你不要再生任何事端了,我也累了。如今宮中煩心事很多我也無心再管你,你回去後好自為之吧。希望你遵守諾言該如何做你心里清楚!」
這時,春桃小跑進來雙手捧著一套嶄新的男裝俯身在沈名諺面前。
「你……」沈名諺用手指拂過衣服突然有些疑惑不解。
「說起來真的很諷刺,抓了你不到一天就放了你。其實,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你落在我的手里除非死不然我不會讓你回去,可是現在我卻突然要放你回去,你真該慶幸我不是什麼武林之人不會武功,也該慶幸這世事無常。我現在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思在你身上讓你再觀察什麼了……但是,沈名諺若是你日後做出傷害我朋友和皇上的事情我一定會殺了你!現在,你回去吧!」婉落揮揮手讓春桃下去,然後轉過身背對著沈名諺。
衣服已經抓在手里,沈名諺卻沒動︰「尹婉落,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不怕我日後毀了和你的約定?」
「殺了你,除了我能貪圖一時之快,對其他人卻沒有任何好處……再說如果我殺了你那麼你身邊的那些人一定會借口正面和皇室有所沖突,現在皇室只怕還有一些內憂要解決我實在沒心思浪費在你的身上,殺了你你身邊的那些人也一定會殺了我,除非我不想好好生活了!其實,你也並非什麼大惡之人,你亦算是一個正人君子,我相信你不會無故毀了你我的約定!」婉落笑道︰「還是,你還想做太監?」
「我不要!」沈名諺在听清婉落的最後一句話時回答的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所以說……你還是走吧,趁我還沒有改變決定。」低下頭擺弄著手腕里的珠串,笑道︰「你出了皇宮就不要再出現在紫禁城了,我永遠也不想再听到你什麼消息了。」
「……」沈名諺突然有種莫名的煩躁,他走到屏風後褪去身上越看越不舒服的太監服飾把抓在手里的衣服穿在身上取了腰帶慢慢系著,突然他發現現在身上穿著的這一套實在是很眼熟,雖然不是自己來時的那套衣服,但是淺白的衣服,竹葉青的腰帶……那是他最愛的竹葉青!
他穿戴好走了出來,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婉落,可是還沒等開口,婉落就說︰「我覺得你就像這竹葉青一樣心思單純卻有勇有謀。而且白色配竹葉青的腰帶我覺得你穿著很好看。希望你不會嫌棄我替你做主選了這套衣服。」
「……不會。」沉吟良久,他才低聲回答。
一時間,他的胸口就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般喘不過氣。
「沈名諺,希望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你好好地在宮外生活享受這難得的自由吧,不要學我一樣使自己深陷皇宮失去自由,雖然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婉落看著窗外的風景恍然如夢。
「……不會。」沈名諺還是停留在原地木訥的重復同樣兩個字,呆呆地看著婉落清瘦的背影。
「怎麼還不走?」婉落張開手掌,放在心的位置似乎想壓制著什麼。
婉落一再地下逐客令,他也不好繼續留在這里,快步走出房門,縱身一躍輕松地落在另一處宮殿的屋頂無聲無息。
沈名諺慢慢地轉過身看向靜雅閣的方向,婉落似乎朝他這邊看了看但因為距離遠,沈名諺並沒有看清婉落臉上的表情……他不明白為什麼剛才自己遲疑了,現在只覺得心里很難過。
搖搖頭,甩開無謂的煩惱,沈名諺繼續飛躍在皇宮宮殿的頂端小心的避開巡邏的軍隊,一路飛出皇宮。
竹葉青的腰帶隨著衣衫的翻動在微風中飛揚,劃出一道道綠色弧線,令人心念。
是誰曾經在他耳邊說過……他天生不是冷血的人,不是一個浪子般的男子,只是,從來不知道愛是什麼……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