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往H市的火車上,我跟小露都望著窗外,裝著各自的心事。安排好房子之後,開始鋪天蓋地的找工作。小露很快就找到一份工作,在外資企業,小露說她找到這份工作就是披荊斬棘,過五關斬六將,最後那個伯樂老板相中她了。而我在繼續找,出入人才市場和面試地點之間,每天晚上回來,一臉的倦容,癱軟在沙發上。小露跟我說︰「你慢些找,不著急,大不了姐養著你,嘿嘿……」
我扔給她一個枕頭︰「你咒我找不到工作是吧。」
「好心沒好報,黃土打黑灶。」家里面這句俗語說得貼切,小露慎重其事的說。
早上起來,小露去上班,而我繼續得去面試。
在一家台資企業面試,一個跟我同去面試的女孩,我看她的簡歷上寫著在哪家大公司做過很高的職位,哪家公司又擔任了重要的職務,再看她畢業院校,是上海同濟大學。當即看了,我就泄氣了。人家是一流大學出身的,我的學校連二流都算不上,真的夠打擊的。那女生看我在看她的簡歷,順便瞄了下我的,一臉的不屑,我微笑看著她。最終那女孩被那家公司選中了,她從我面前走過去的時候,頭抬得老高老高的。我心想,抬那麼高,不怕摔跤。誰說的,文憑只不過是一張紙,沒有這張紙,你連平台都沒有,何來的才能展示。說的難听點,沒有那張紙,你連踏進去的機會都沒有。
今天也是失望而歸,我打了杯涼開,坐在沙發里看電視。小露下班回來了,看我甩也沒有甩她,她便知道了。
「怎麼,又沒有應聘上。」
「是啊,人家是同濟的高材生。我怎麼能那些高材生比。自然是當墊腳石的啦。」
「怎麼,怕了?」
「是有點,人才濟濟的社會,我發現我一文不值。你沒听說嗎?在H市扔一只鞋下去,能砸到十個人中有八個是大學生,誰知道都是不是高校高材生了。」
「你思想有點頹廢,我不得不說你。」
「行,姐你打住,我知道你又要來教育我了。」我做出停止的手勢。
「我說你,說你幾句也不行哦。今兒我偏要說了。」
我懶得理她,繼續看著電視。本來就很受傷了,全身只感覺累。
「文憑是什麼——文憑不過是一張火車票︰清華的軟臥、本科的硬臥、專科的硬座、民辦的站票、成教的在廁所擠著。火車到站,都下車找工作,才發現老板並不關心你是怎麼來的,只關心你會干什麼。我昨兒個看到的。教育你切實切景吧。」
小露給我端來一杯檸檬茶,我伸手接過來。小露下班後買了很多菜回來,說是為了安慰我受傷的心。我拿起一個隻果來咬︰「姐,愛死你啦,知道你最好的啦!」哈哈……晚上吃到了小露親手炒的菜,味道還真可以。她一直夾菜放到我碗里,我感覺特別幸福,小露有時候更像我的姐姐。
找工作都找半個月了,心里實在是焦急了。在家都快憋出精神病了,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真的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小露說我快成精神病,我同意她的看法,要她小心點,小心哪天神經發作,第一個先要滅了她。
周末來了,小露說去附近爬山。我非常贊同,現在的我是一身的頹廢需要好好抖落抖落了,需要靠充分的勞力來排解心中的郁悶。
我跟小露兩大齡女,穿了閨蜜套裝T恤,去爬鳳凰山。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大聲的說話,大聲的打鬧,惹得旁人側目觀看。我們沒有理會,我跟小露,向來就是如此,兩傻冒青年。
上山的時候很輕松,我們一鼓作氣就上去,中途很少歇息,下來的時候可就麻煩了,腳後跟像是不著地一樣,小腿肚像是被懸空,直打顫。我跟小露下一段歇息一段,小露對著我說︰「以後再不帶這麼折騰人的,再也不陪著我爬山了。埋汰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