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遠遠的看著他們,心中的一角,緩緩坍榻。他們之間的羈絆,比他想象的都還要深,還要刻骨銘心。握著刀刃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
這時,倩然轉過身,看著佇立在一旁,望著這一幕的的追魂,心里不禁生出幾分愧疚……
追魂看向逍逸塵,眸波清澈,淡淡的說道︰「如果逸王爺不介意的話,就和我們一起上路吧,此番前去千年雪山,路途遙遠,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逍逸塵抬起頭來,看著追魂,眸中幽暗深晦,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他這是在同情他嗎?
倩然听到追魂的話,不禁一愣,隨即抱著希兒,急步向他走去,留給逍逸塵,一個冷漠的背影。
倩然和追魂一路向北,趕了近一個月的路,但是,他們的後面,總有一輛豪華的馬車緊緊跟隨。
原本溫暖的天氣,漸漸變得寒冷起來,不過,值得高興的是,他們所要抵達的目的地,就在前方不遠了。
車廂內擺放著好幾個暖爐,讓整個空間都暖暖的。
追魂一身雪白的錦袍,靠著軟墊上,墨發散落在肩上,面色稍顯蒼白,俊目微垂,看著手中的圖紙,微微擰起了眉頭。
倩然看著他變得凝重的神情,心中的暗暗猜測,半晌,低聲問道︰「冷,是不是進山有麻煩?」
追魂側過頭沖她笑了笑︰「多多少少會有些阻礙,只要不遇上雪崩,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時,馬車的窗簾,被吹開一角,一陣泛自的寒氣涌了進來。追魂眉頭微微一蹙,輕握拳頭,掩在嘴邊,發生一陣壓抑的咳嗽。
見狀,倩然趕緊將車簾勾起,靠近他身邊,手輕輕在拍在他的背上,幫他順氣,緊張道︰「冷,你沒事吧?!」
追魂剛想回話,胸口涌起一股滯氣,不由重重的咳嗽起來。
倩然端起小幾上的茶壺,手忙腳亂地倒了一杯熱茶,遞到追魂手中,無意間手指相觸,那刺骨的冰冷,讓她的心,倏地一顫,升起一絲驚慌,小聲的問道︰「冷,是不是舊疾發作了?」
追魂搖了搖頭,接過杯子喝下一口茶,稍稍緩解了一些,咳嗽聲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倩然心下一怔,越往北走天氣越發寒重,到了雪山那樣的冷寒之地,他這樣的身子,肯定是受不住的!
這一路上,她一心只為了希兒的事,反倒是將他的身體忽視了。
他明知自已的身體狀況,卻執意帶來希兒來長眠于此,為什麼不肯多為自己著想一點呢?這樣的情,如此深重,她該怎樣回報?!
追魂放下茶杯,抬眸,見她面容上帶著愧色,不由笑著安慰道︰「我沒事你不用太擔心了。」
倩然勉強自己回以一笑,將車內的暖爐,全都擺在他身邊,然後,從小箱子里拿出一塊羊絨毯蓋在他的身上,笑著說道︰「這樣的話會暖和一些。」
&n
bsp;
追魂深深的凝望著她,眸中滑過一道暖流,沒有說話。
突然,他感到手背一暖,低首,看著緊緊握住他的那雙小手,眸色愈發溫潤。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倩然感覺到他手的冰涼,心中升起不小的憂慮,眉頭緊緊顰起。
追魂的舊疾,听空離說過,好生注意的話一年之內,只會發作一次,並且是在十二月,可是上個月前,他動用真氣過度,發作過一次,近幾天,他時不時咳嗽出聲,起初以為他感染了風寒,勸他吃下幾副藥,確是好多了,但是剛才,他手上的冰冷告訴她,咳嗽並非是風寒的緣故。
追魂看著她神不守舍的臉,輕聲問道︰「寒兒,你在想什麼?」
倩然回過神搖頭道︰「沒什麼。」隨即笑了笑,將長幾上的圖紙收起,溫柔道︰「冷,好好休息一會吧,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睡過,離雪山不遠了,我可不想,你在這個時候倒下。」
追魂含笑點頭應諾,閉目小酣。
然而,另一輛馬車上的人,卻沒有如此好的待遇。
一個月的急忙趕路,逍逸塵本是帶傷在身,加上身上的傷口,時愈時裂,導致傷口發炎,引起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容真是個大老粗,遠不及女子細心,本想在路上買個丫鬟貼身伺候,但是逍逸塵硬是不允,仿佛是刻意折磨自已,好讓自己心中的愧疚少一點。
這幾日他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睡夢中,不斷的囈語︰「然兒,然兒……」
一陣沉重的咳嗽聲赫然響起,仿佛壓抑了許久,突然爆發似的傳了出來,帶著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快要將肺咳出。
他急忙伸手捂住嘴,劇烈的咳嗽,讓他蜷縮起身子,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像是帶著巨大的痛苦,那含著血腥味的聲音,回蕩在空氣里,好一陣子,才漸漸平息。艱難的撩開車簾,看著前面的馬車,心口,又傳來一陣蝕痛。
倏地,一口鮮血噴灑而出,緊捂著嘴的手心一暖,腥重的液體,順著指縫,掌心,蜿蜒而下,滴滴墜落,將胸前的衣襟,染上朵朵梅花。
千年雪山。
雪山之巔的積雪終年不融,山勢陡峭險峻,尋常人根本無法攀登,雪山北邊的側面,是一座壁立千仞的懸崖,壁面光滑如鏡,連一株雜樹也沒有,險峻之極。
這里常年冰雪落個不停,無論是山峰、峽谷、草原、都被冰雪覆蓋,一年之中,難得見到幾次融雪後的春意,以寒冷佔據著四季的天氣。
山頂終年積雪,堅硬的冰層根本無法讓人立足。倩然一行人來到山腳,停下來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