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之後,逍宇翰狠狠地瞪著她,眼神陰森恐怖,冷冷道︰「本宮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信不信由你!」隨後拂袖而去,周圍的侍衛也跟著走了。
留下受了重傷,陷入昏迷的絕情,還有受了輕傷的倩然……
一間破舊的屋子彌漫著藥汁的味道,躺在炕上的人,臉色慘白,剛剛心絞發作的時候,像是經歷了酷刑一般,見倩然端著藥進來,臉上的痛苦和猙獰立刻消失,眼眸變得溫柔。
倩然拿著碗,張開唇瓣繞著碗口周邊吹了吹,然後用湯匙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送到絕情嘴邊。
他勾起唇角看她,見她將湯匙遞到嘴邊,一臉苦相︰「娘子,這個聞著就覺得好苦好苦,我可不要吃。」
倩然愣了愣,他又在耍小孩子脾氣了,真拿他沒辦法。
她看著手里的藥,長長地嘆了口氣,咬著唇道︰「乖,快喝,不喝就不理你了。」
絕情听到她這句話,捏著鼻子喝了一口藥,然後搖搖頭,問道︰「你喝藥了嗎?」
「我不喝,」倩然淡淡道,她現在有著身孕,是不能隨便亂喝藥的。
「誒,為什麼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我就是想不明白,一個人的心竟然可以這麼狠。」她繼續舀了一勺,勸他張口,他倒是蠻听話,喝了下去。
絕情已經告訴逍宇翰,他有心絞痛的這件事了,他竟然還命令手下毆打他,打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內出血了,現在連個床也下不了。
最可恨的是,逍宇翰怕他逃掉,竟然用鐵鏈鎖住了他的手腳,雖然現在他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還會對她笑,但是,臉上一點血絲也沒有,顯得蒼白無力,若是再這樣下去,死就是遲早的事。
一想到死亡,她就會想起逍逸塵,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的手一滑,湯匙掉在了地上,摔碎了,就像是她的心,也早就跟著他的死,一起碎掉了。
望著地上的碎片,她心中一驚,胸口起伏,對于一個瀕臨死亡的人,碎東西非但不會帶來平安,反而會帶來災禍。她的眼皮直跳,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突然,她記起了娘的話,絕情隨時都有可能死,他會不會向逍逸塵一樣,在不經意間,死了,而且,還是死在她的眼前。
絕情的臉上很平靜,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將她的小手緊緊握住,笑道︰「笨蛋娘子,我福大命大,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呢?呵呵呵呵……不過,我看你為我擔心的樣子,就算是死一千次一萬次,也很開心了。」
倩然猛地一怔,他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要開她玩笑。白了他一眼之後,慌亂的抽出小手,俯子去撿地上的碎片,凌亂的發絲遮住臉頰,任淚水流淌下來,一滴一滴進入碗里。
為什麼,為什麼她身邊的人要一個個離開她?而她,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被別人控制?
為什麼她總是這麼脆弱,為什麼永遠都不會有溫暖的肩頭給她靠?
絕情愣了愣,見碎片割傷了手指,她都不知道,連忙下床,一把抱住了她,溫柔道︰「娘子,雖然現在我沒有辦法將你救出去,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在這里受苦,過幾天,你的母親召集教眾,一定會把我們救出去的。」
倩然在他的懷里一僵,抹去了臉上的淚痕,聲音顫抖︰「你說什麼?」
絕情沒有說話,倩然把他扶到床上,他笑了起來,伸出手撫模著她的臉,嘆息道︰「娘子,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為了我掉眼淚,我真的好感動啊。」
倩然感覺眼眸濕濕的,努力抑制不讓淚水流下來,白了他一眼,小聲道︰「少臭美了,誰為你哭了!」
絕情取笑道,握住她的小聲,深情道︰「我痛得時候
,有你在我身邊,就不會痛了。」
任淚水滑落,倩然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躲避著他那深情的目光,轉過頭,迅速抽出手。
絕情的眼眸變得黯淡,但很快又消失了,他勾起唇角,邪笑道︰「你要想誰隨你,只要不忘記我就好了。」
她,終究還是忘不了逍逸塵,在知道他死了之後,還是忘不了他。
倩然顯得有些慌亂,在床上坐不住了,為什麼他可以輕易猜出她的心思?她僵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再殘忍一點,她可以告訴絕情,她的心已經被逍逸塵裝的滿滿的,不管他是生是死,永遠都忘不了他。
只是,若是因為她的殘忍無情,導致絕情的心絞痛再次發作,然後死掉怎麼辦?她會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
其實絕情應該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只不過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她說開了,對他很殘忍,不說,也對他很殘忍。或許,就應該停留在說與不說之間,才是最好的做法。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人打開了,逍宇翰一身黃色衣衫站在門口,顯得富貴逼人,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為他增添了一分貴氣。
倩然覺得雖然,他和逍逸塵流的不是相同的血,但是,因為從小生活在相同的環境中,環境對人的造就更大,隱隱約約從他的身上,可以折射出逍逸塵的影子。帶著相同的冷峻,霸道。讓她的心不由地揪緊起來。
逍宇翰沒有說一句話,走上前,用力地拽著倩然的手臂往外拉扯。
倩然不想出去,他顯得有些生氣,大聲地警告道︰「才過了幾天,就忘記了你和本宮的約定了?!」
一語驚醒了她,倩然放棄了掙扎反抗,任由他把她拽出屋子。
剛到門口,傳出絕情冷冷的聲音,他笑得邪氣,聲音卻像千年寒冰一樣︰「雖然,太子和她有約定,但是,最好不要動她分毫,不然的話,在下一定會做出點大事來讓太子你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