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蔚藍听我把那房子稱為她家,一下子就樂了,得意的看了眼靠近我們的唐北辰,臉上的表情甜得出油,說,那是我們的婚房,等我們下個月結婚時,簡媴你和楊洛洛一起來好不好?如果南峰也能一起來就更好了。
我一下子呆滯住,南峰在此時意外地咳嗽了幾聲,他扯下臉上的帽子,滿目迷糊地剛蘇醒樣,問我,這是哪啊?
度假村的海邊。我淡淡地回答他。
哦,他直了身體,伸了個懶腰後,把大手掌蓋住我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輕輕握上後,假裝親昵地說,媴媴,怎麼開了這麼遠都不叫醒我,你這個小傻瓜,累了吧,車由我來開吧,現在換你小睡一下,到家我再叫你。
就為了南峰的這個「家」字,我重重的點了頭。不顧唐北辰和蘇蔚藍臉上浮現的意外神色,沉默地拂塵離去。
車子駛上高架橋,南峰的臉就像天空一樣,換了一個陰沉的顏色。
我看了一眼時間,提醒他,喂,快點,我快到上班時間了。
先跟我去昨晚的目的地。他的語氣已是不容拒絕。
我看著上班是間步步逼緊,只好拿出手機,撥了林浩然電話。
林浩然感到意外,使勁問,簡媴,你沒什麼事吧。
我寬慰他,林叔叔,我就是想請個假,放松一天。
林浩然終于安心下來,說,那好吧。
我正打算掛斷,那邊又有聲音,低低地,簡媴啊,有事你別自己藏著,要說出來,叔叔一定幫你。
這不是林浩然第一次對我這樣說了,之前,我總是抱著一種懷疑的審視態度,我總希望能從他的神情出探出一些破綻,我總覺著我和林浩然一點兒血緣關系也沒有,林浩然怎麼可能會疼愛我呢,難道是因為他對簡姍姍的愛烏及烏?
或者這就是所有像我一樣的孩子,都會有的想法。
從小就明了身份和位置,就會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懷疑和不安。
陷入沉思的我,被南峰帶進了他的經紀公司,從地下車庫出來,任他拖著手走了多久,我也沒注意,直到搭進了他的私人電梯,南峰踫踫我,問,手怎麼這麼涼?
我回過神,正視他,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別急,馬上你就能知道了。他盈盈地目光忽然明亮,我低頭避開,他松開握著我的手,輕輕把我鬢邊的一縷頭挑到耳後。
電梯門開,他又自然地握住我的手,溫熱一下漫延過來,任你想抵抗也沒有力氣。
進入一個明亮的大房間,推開寬大的雙扇紅木門,入眼的就是正中央擺放的黑色大鋼琴,對面擺著亮晶晶的架子鼓和雙層電琴,左邊的藍色牆面上掛著各種的電吉它和小提琴,唯有大提琴獨自靠在椅子旁。
我幾乎要懷疑這里是樂隊的演奏工作室,寬敞到足夠舉辦一場小型音樂會了。
南峰拉著我坐到鋼琴前,從角落里的架子上抽出一些曲譜遞給我,你彈來听听。
他不知從哪按了個開關,窗戶上的簾就自動下移,在黑暗還沒有完全到來前,七彩燈已從角落里直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