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是去咖啡廳的那天,因為種種原因,只有我沒一個人沒去成。他們急匆匆地找到我時,我站在大街上拿著一朵向日葵對著太陽,保持那個姿勢好像很久了,他們以為我瘋了。
剛開始是劉混蛋不好,我喊他一起走的時候,他媽媽硬是對他說外婆好不容易來一次,你還不多陪外婆會兒。他就站在客廳中間,我看他連鞋都換好了,看來他媽媽已經施展了留人的招數了。我站在門口,看見她的外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慈祥的對著我笑,我就覺得自己站在門口像個傻子。我對著那個慈祥的老太太用盡所有的笑容說︰「外婆,你和一風好好說說話啊,我就不打擾了。」然後轉身就像逃離犯罪現場一樣迅速下樓。
等我走到樓下的空地上時,就听見劉混蛋在陽台上對著我喊︰「大象,你先去,我過一會就來!」
我把拳頭攥的跟石頭那樣,然後對著他,做捶打他的姿勢。他在那里也很配合,做痛苦掙扎的姿勢。我還沒做完,就看見他旁邊多了一個人,是他外婆!我立馬更換姿勢,恢復了滿臉的笑容,甜甜地和他招手拜拜。
他沒反應過來,在那傻掉了。
在下一條街上我還在想劉混蛋那副傻樣,他可是很少有這種表情的。走著走著就聞到一陣好香的味道,是蛋糕的味道。看看手表,和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早,我于是就循著那道香味去了。
這家蛋糕店我來過,是一式茶餐廳。
我還是坐在以前的那個位置上,點了一塊大大的新鮮蛋糕,一邊吃一邊看牆壁上那副畫。以前我看的時候他還坐在我的對面,給我喝牛女乃,外面在下雨,里面卻是晴天。現在我一個人在看,沒有東西喝,外面是晴天,里面卻莫名其妙的燦爛不起來。
我低下頭去用手拿那顆櫻桃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杯牛女乃,「你吃東西還用手嗎?」
是他的聲音。
我抬頭看著他我就說不出話來了,突然的。我看著他在我面前坐下來,就像上次那樣,沒有一點做作,也沒有一點見外,臉上還是似有似無的笑。即使是似有似無,里面卻又忽然地燦爛了。
「嗯?怎麼每次看到我的時候都是這種呆呆的表情?我讓你很沒有話說嗎?」他把拿那杯牛女乃推過來,像上次一樣,把蓋子拿掉。
「沒有啊,你怎麼會在這里呢?」我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把牛女乃拿到面前,卻沒有喝,那溫熱的氣撲面而來,又甜又暖。
「今天空閑著,我隨便逛逛的,就來這了,一進門就看見你對著這幅畫看,你很喜歡嗎?」他指著牆壁上的那副畫說。
「是很喜歡,很喜歡向日葵,這副畫的意境也很特別,我看著就發呆了。」我說。
「呵呵,喜歡向日葵啊,倒也不難,跟我來吧!」他說著就把書包背起來了,站起來就準備走。
「等一下,我把牛女乃拿著。」我把蓋子又重新蓋上,到櫃台的地方拿了根吸管插在上面,就跟著他出了店門。我什麼也沒有多想,就和他並排走著,一邊走一邊喝牛女乃,就像是和劉混蛋他們走在一起一樣,或許在我心底,他也是和他們的分量是一樣的了。
「上次被打的時候害怕嗎?」他轉過頭來問我,並不是像其他人那樣問我傷有沒有好。
「開始怕,後來就不怕了。」我咬著吸管說。
「可我看你當時沖著那個人喊‘我們不是小偷’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他又說,說的很輕松。
「這是關乎清白的事,我要是喊的底氣不足,那就顯得我是在說謊了。」我說。
「也對。你今天怎麼出來了?沒和王錦一起嗎?」他又問我。
「我們說在上次有綠蘿的那個咖啡店踫面,我出來的早,就到處晃悠了。」我側過頭來看他,看見他的鼻梁高高的,沒有在笑了,嘴角都是倔強的,和上次我在咖啡店里看見的側面很相似,沒有不開心,這是不同。他一偏頭發現我在看他,他沖我笑了一下,我卻迅速地轉過頭。驚訝地發現我的臉有點熱熱的感覺,我是臉紅了嗎?我也會臉紅嗎?不是只有薛臉蛋才臉紅嗎?
「你臉怎麼紅了?不會是、、、」他故意拖長了聲音,沒有說出後面的話,我能猜到一點後面的話,不過我沒有出聲,故意擺出一副很鎮定的樣子,低頭把那吸管使勁地咬。
「呵呵、、、真是可愛啊!」他說完後竟伸過手來,一只手拿走杯子,一只手從我嘴里把那根吸管扯出來,我停下腳步僵在那里,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他說︰「你看,吸管都讓你咬爛了,還能吸得上來嗎?」
「是有點吸不上來了。」我拿右手象征性地擦擦嘴角。該死!我的臉果然是燙的!
「這里面還有不少。」他說完後,我就看著他把蓋子掀開,對著杯口,直接仰起頭就喝了。
「給我留點啊、、、我還沒喝過癮呢、、、」我拉著他的胳膊很小聲地說。
他卻明目張膽地喝得更快了,看著他的喉結上下運動了幾下,拿下來時就是空蕩蕩的杯子了。
「吶,還有點,你拿去喝吧!」他很大方地遞到我面前。
「切、、、好玩啊?」我把杯子拿過來順手就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呵呵、、、看來你還不是一半的可愛啊,不是那種只會念書的。」他也走過來把吸管扔進去了。
「誰告訴你我只會念書了?嗯?」
「我去教務處查的啊,你以為只有你會。」他看著我笑著說。
看著那個笑我知道準沒好事。
「哼!查就查,我又沒案底,我不怕。」
「呵呵,真是勇敢啊」他說。
「對了,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我問他。
「就是前面那個花店」他指著我看,「看見了嗎?門口擺著一盆紅色菊花的那里。」
「嗯嗯,看見了!」我就加快腳步走過去了,那樣紅色的菊花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到了店門口的時候,我才發現,正站在一叢玫瑰花面前拿著剪刀修剪的是他媽媽。還沒等到我來得及打招呼,他媽媽就放下剪刀很禮貌地說︰「是李向吧,身體好寫了嗎?」只是在警察局見過一面,她的記性真好。
「我沒事了,謝謝阿姨關心。」我也很有禮貌地說。
我看見他和他媽媽打了一聲招呼,就從旁邊的側門進去了,進去的時候站在門口對我說︰「你先等一下。」
「嗯。」我應了一聲。
「今天是高飛約你出來玩的嗎?」她媽媽看他進去了,笑著問我,還示意我坐下來,一邊給我倒水一邊問我。
「不是的,阿姨,只是踫見了,就一起走了一會。」我一邊站起來接過她端過來的水,一邊說。
她嗯了一聲,然後說︰「他去後面庫房了,應該就快出來了,在這等不急吧。」
「不急」我笑著說。
我一說完,就看見他從那出來了,扎眼的不止是他,更是他手上那多花。是一朵向日葵。
「送給你的。」他說。
我靜靜地看著那朵花,感覺我都被它的花盤吸進去了。竟忘記了伸手接過來。
「拿著啊,不是很喜歡向日葵嗎?」他又往前遞了一點。
我就雙手接過來了,接的時候也還是呆呆的。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看見他在笑,笑的很好看。他媽媽也在笑。
「別愣著了,快去找王錦他們吧,不要讓他們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