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我都得承認,那個生日是我過的最糟糕的一個生日。
「你說我們有必要翹掉晚自習嗎?班主任會不會拔了我們的皮?」我對劉混蛋說,是他極力說服我們去外面大吃一頓。
「既然白天的課逃不掉,晚上逃三節還不行啊,已經夠收斂了,你就別婆婆媽媽,等一下閉著眼楮吃你的生日大餐就是了!」他走在我旁邊笑著說。
「我想知道大餐的大是個什麼程度?」我又問。
「這個嘛、、、是很大很大的程度,不會讓你失望的!哈哈」王錦插進來一句。他這些天好像瘦了不少,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大象,太奢侈了不好吧,政治老師不是說艱苦奮斗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嗎?」她雖這樣說,可是從她眼里卻盡是期待!
「那不帶你吃了,你回去好好自習!」劉混蛋說。
「大象,他欺負我、、、」她似乎是受委屈了,更多的確實開心。
一路上說說笑笑,連經過上次被打的那個地方時都沒有停下來,可是我的腳步還是慢了,不管怎麼說,這里和很久以前那個窄街都是我過不去的坎。薛臉蛋好像意識到了我腳步放慢了,她挽著我走得更快了,還說︰「大象,就快到了哦,等一下我就該給你一份驚喜的禮物嘍!」我剛想說點什麼的,卻看見在對面的街上就是上次那個公主站的地方有一個好熟悉的人,好熟悉的人旁邊站的也是一個好熟悉的人,兩個惹挨得很近,很親密很開心的樣子,好吧,兩個人都是我認識的,是高飛和張喬。
可是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薛臉蛋能拉著我走快一點,當我和她都看到這一幕時,她拉著我走得再快也沒有用了,或許她也沒有再走快的意思,她也是吃驚的吧,不相信自己看見的是真的吧。
我知道了,原來劉混蛋所說的張喬正在追的人是高飛。
「大象,我們沒有看錯人吧?」薛臉蛋頭也沒偏的問我,我頭也沒偏,也沒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看著。他們站在街上吃東西,女的喂男的吃,男的滿臉笑容的張開嘴吃,那笑容比我看見的任何一次都要夸張。
「新聞啊!王錦,我們是沒看錯人吧?」劉混蛋也問王錦。
「我確定沒有看錯,我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完就伸出手和高飛打招呼,可是沒用,他們已經轉身走了,看不見他的招手。
就算是走了我還是看見了,看見他用一只手環著張喬的腰,一只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然後放下來握著她的另一只沒拿東西的手,張喬還是扭扭捏捏的,卻靠的更緊,他的動作眼神里盡是寵溺,還是那麼自然,就像他以前似有似無的笑一樣。不對,此時他笑的很明顯,溢得到處都是,從街對面蔓延過來,到我這里卻成了揪心的難過。我在想什麼呢?對啊,我在想真麼呢?對于他來講,我什麼都不是,是我太敏感,抓住一些事情就會不停地想,不停地幻想,直到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還以為轉個彎就會柳暗花明,怎麼會呢,如果我不按原路返回的話,我想我會困死在那里。是的,我會被困死。
「大象,你不開心嗎?」晚上燈熄了過後,薛臉蛋爬到我被窩里問我。
我沒出聲,背對著她,假裝睡著了。
「我知道你沒睡著,也知道你不開心了,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像丟了魂一樣。」
我還是沒出聲,她卻伸出手過來抱著我了,我才發現她身上好暖,傳過來的溫度有點讓人很安心的感覺,可算是這個冬天還會安心的下去嗎?
「也真是巧合,好不容易趕上你生日又是平安夜這麼好的日子,怎麼就那麼讓人不痛快呢,是我不好,老是想著劉混蛋,幫你的事就忘了,如果我們早點和高飛說,也許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是什麼樣子已經不重要了,我不在乎。」背對著她說,是想打住她不要再往下說了,再听她講我覺得我快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了,「你快自己的床上去吧,別凍著了。」我又說。
「好吧,這個暖水袋給你,你的被窩里冰冰涼的,才不要凍著了才好,唉,這天氣,看樣子要下雪了。」她說完就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床上去了,我本來不想要那個暖水袋的,不過她塞給我的時候很用力,好像知道我不會要的樣子,走的時候還幫我壓了壓被角。
有人關心真好。
「你昨晚怎麼沒回我信息呢?」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劉混蛋給我打電話說,我本來不想接,可還是接了。
「我睡著了。」
「哦,昨晚你不大開心,是點的菜不好吃嗎?」他明知故問。
我也沒有回答他,只是慢慢地往嘴里送菜,平時最愛的排骨今天嚼起來像是樹根一樣。
「那我先掛了,晚上再把禮物給你。」也沒等我好不好,他就掛了。
晚上他真的早早的來找我了,她對薛臉蛋說你先回去,我和大象說說話,說完還笑著模了一下她的頭,她滿是歡喜的先回寢室了。我是錯覺了嗎?還是他們已經好了?
出了教學樓我們就朝著操場的方向走,我發現今天下自習後好多人都出來了,好像並不覺得冷似的,都在校園里晃著,後來才意識到,今天是聖誕節。剛想到,就看見前方操場的方向有人在放煙花,升空綻放之後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朝著那里看,有人驚呼,有人吹口哨,也有人單純的站在那里靜靜的看。我就是後者。學校里禁止燃放煙花,我看完後就看見保安叔叔疾步朝操場走過去,我想,美好的東西就是這樣短暫出來的吧。
「薛臉蛋今天給你禮物了嗎?」劉混蛋忽然問我。
「你是不是接受薛臉蛋了?」我看著剛才綻放過煙花的那片天空,只是黑乎乎的一片,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很鎮定地問了他。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不能忍受的地步,「好了就是好了,沒好就是沒好,拖拖拉拉的,不知道薛臉蛋為什麼那麼迷戀你。」我在操場的台階上坐下來的時候說,台階很冷,還有點潮,這樣冷下去,看來真的得下雪了。
「我不知道,她那天晚上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他快要受不了我對她一直回避了,張喬的事讓她認識到她真的很喜歡我’,說完她就在電話那頭哭了。」他說到這里就停了,好像沒有想要接著往下說的意思。
「你應該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她一直都很愛你,不僅僅是喜歡。」我說。
「可是我說不清自己對她的感覺,我就怕我這麼草率的答應了終究會害了她。」
「那也就是說,你答應了?」我一邊說一邊盯著他的眼楮看,我想這應該是件不小的好事。
他卻躲開了我的眼楮,自顧地下了頭,最後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哈哈,這是好事啊!怎麼不告訴我呢?是不是就我一個人不知道了!」我大聲說,原來薛臉蛋些天的開心不是沒緣故的。
「可是大象、、、」他抬起頭看著我,眼楮里分明盛滿了難過和不開心,我不理解為什麼會這樣,他自小就和我一起玩,他從來都是調皮活潑的一個,突然這樣,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嗯?」
「你呢?你對我真的、、、」
「劉混蛋,你知道嗎,你和薛臉蛋都是我很重要的人,你們既然在一起了,就要好好的,不然我會很傷心的。」我打斷了他的話,很認真看著他地讓他听我說完。
「那對高飛呢?」他又垂下頭,很小聲地問。
我不想回答,因為我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