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鄉水庫邊一個小懸崖上,圍了一群人。一年輕婦女抱著兩歲多的男孩,站在懸崖邊上,象似要跳下山崖兩命嗚呼的樣子。一男子在這邊不遠處,跪攤在地上,一種悔恨莫及的哀求著。這群人圍在這男子身後,都不敢上前,都在為懸崖邊母子的平安而努力而勸阻。清泉鄉第一副鄉長童真的車開了過來,見狀與司機下了車,一起走了過來。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狼貨!昨天剛剛賣魚弄得兩萬塊錢,今天就沒有了……你去養活你哪個小娘了……你不讓俺娘倆過,我就死給你看!」青年女子哭泣著。
「大妹子,咱可千萬別干傻事呀…」
「瑞瑞他娘,別嚇壞了孩子呀…」一中年婦女挺著急。
「你們說,這是過日子嗎?!我帶著孩子沒黑沒白的干,昨天剛到手的錢,今天就不見了!」青年女子發狠的指著跪地青年,說︰「王慶輝你要說不清錢去哪了……俺娘倆就死給你看!」
「劉麗,我…我真沒亂花一分錢那?!劉麗!娘子?!你要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啊……我向天發誓,如果我亂動一分錢,人不殺我,天殺我?!」跪地男子懇求的說。
「這兩三年,弄得這麼多錢,你都借給你的狐朋狗友了……他們還你一分了嗎……今天,這個錢你要說不清去哪了……我非死給你不可,讓你好好的找你的狐朋狗友…」
「劉麗,娘子……這,這個錢真的沒法說啊…要不,到家去說…」
「王慶輝!你他娘的存心讓我死!我死給你?!」女子來了勁,一大步向前邁了過去。
「瑞他娘,要為你的孩子著想啊?!」
「瑞瑞他娘,現在養個孩子不容易,你能忍心嗎。」
「是啊,慶輝平常也怪正經能干的……你們小兩口的日子不是過的挺好嗎…」
「慶輝,你舍得你的孩子啊…你就說說錢去哪了,不就得了。」一中年男子說。
「大爺大娘,不能說呀,真不能說呀…我,我,這都怪我啊…我真他娘的沒出息…」
「慶輝,別傻了孩子,她要真抱著孩子跳了下去…你到時候哭都沒淚?!」
「你這個熊孩子,平常看著你怪明理,你今天怎麼了……你真要舍去她娘倆?!」
「我,我,借給她妹子了。」跪地男子,象好不容易說出了口。
「瞎說,我問過她了……根本沒這回事。」
跪地男子象沒了主意,無可奈何的說︰「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下午我結完帳回來,處于太高興了,就多弄了兩杯……可誰知一回到家,一個女子在我家,還那麼漂亮,說話又那麼客氣、聲音又好听……我惹了她兩下,她也沒還手……我仔細看了看臉,和我媳婦長的差不多…我以為我媳婦看我結帳回來,給我鬧著玩呢……趁沒人就把她推到了里屋……這真是︰酒醉心里迷,行事不記的,覺得是小孩他娘,可酒醒來一看,是小孩他姨……」男子如釋重負的說完,捂住臉就哭。
「我給你個狗日的拼了!」跳崖女子放下孩子沖了上來,抓住男子瘋了似的打起來。
眾人似乎都放松下來。一中年婦女趕緊抱住孩子,用心的哄著說︰「好孩子,別怕,你爸你媽在演戲呢…」
「他大伯,我們還是拉一拉吧……別打壞了頭啊。」一中年婦女說。
這位大伯甩了下手說,「這熊孩子,把人家的妹子給睡了,不讓她多打會,怎麼過得去…」
張海林拉了下這位大伯的衣服,說︰「王書記…」
這人一回頭,有些驚訝的說︰「哦,海林,是你啊…」
「童鄉長來了,走吧,在那邊呢。」張海林很客氣。
中年男子趕緊走了過來。「童鄉長,你什麼時候來的…」
「沒多會,我是來看看你們東三村養魚的情況……你叫幾位承包戶到水庫邊來吧。」
「哦,是是是,我這就去叫。」水庫邊上。童真帶著十余個人,邊走邊談著。張海林象個警衛員似的,走在了童鄉長靠前的水邊。
「我來,是因為在鄉里看到了一份材料,落實一下…你們養魚怎麼會交那麼多的稅?」
「是啊,童鄉長,你剛來不清楚……我們除了應交的承包費外,還有水質化驗費、水庫污染費、環境治理費、綜合管理費、技術保障費、巡視費…」一中年很誠懇。
「其實這些費用加起來,每家每月才幾百塊錢…不算多…」一青年說。
「你們的承包費是多少…」童真問。
「噢,這個按照面積的大小和養殖規模來定的…」王書記回答。
「所有的費用一起交嗎。」童真又問。
「一起交……原來是分開交的…後來黃鄉長為了方便,統一交了…」
「這些費用是不是亂收稅呢。」童真有些疑惑。
「什麼亂不亂收…花錢買個清淨。」
「清淨是鄉政府應當給你們的……花錢這就出問題了。」童真一本正經。
「就是啊,每次交費的單子就一條,承包費……其他的都是空白…」一人似乎早感覺不對勁了。
童真看了看眾人,又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