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街道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路兩旁的燈早開始工作了。一位漂亮女子背著小包站在一路燈下,眺望著遠方駛來的車輛。一輛嶄新的小車亮著小燈,緩緩的停在了這女子身前,看樣子女子異常的興奮與親切。
「童鄉長,您,您怎麼站在這呀。」張海林一種心疼與心愛,「這里拉煤炭的車那麼多,那麼髒。」
女子童真笑了笑,說︰「我說了站在這兒等你的嘛……干嘛要把車開這麼快呢…」
「唉,童鄉長,快上車吧,這里車太多了。」
張海林給童真打開了車門,輕輕給她關上車門,又繞過去,上了車,開動了車子。
「唉,坐這個車,真的很舒服,很踏實,很親切……也很傷感。」童真異常動情的樣子。
張海林笑了笑,看了她一眼,說︰「是啊,昨天一天,我把這車擦了三遍…」
童真听後真誠而心愛的目光看著他,說︰「為什麼呢。」
張海林深深嘆了口氣,很動情的說︰「因為……這個車,開創了中國汽車界的奇跡,尊稱為民族汽車工業的靈魂……和她在一起,能讓人有種不屈不撓的精神,堅忍不拔的激情和鍥而不舍的態度……能讓人更理智的去拼搏進取……」
「噢,原來是這樣…」
「不……這只是當初買這部車的原因……但是,因為有您,而變得更為感動。」張海林很真誠,眼楮里藏滿了淚水。
童真似乎放心的深呼吸了下,臉兒依舊光彩照人,十分親切的說︰「我們去我朋友開的那家餐館吧……環境非常不錯。」
張海林真情的眼光看了看她,點了下頭。童真含笑著,看了看他,兩人真情的笑了笑,都向前方望去了。
水林正在張海林家小花園里品茶,听電影,卻听到了大門外有汽車的聲音,趕忙轉身望去,一會兒,卻見劉榮提了個大飯盒,進了門。他有些不可想象的站了起來。
「劉榮,你真來了……海林真不在家呀。」說著趕緊接了過來。
「你不是說這兩天心情不好嗎,我這幾天也不好過……不好對不好,也許會好過些……我去拿酒。」劉榮說完出了門。
水林把飯盒打開,把里面的四道小菜擺到了桌上。劉榮拿了四盒好酒,放到了桌上。這讓水林又是十分的吃驚。
「劉榮干嘛拿這麼好的酒,還拿四瓶…」
「唉,心情不好,多喝點酒啊……」劉榮說著坐了下來,邊拆開酒邊說︰「听說黃一鳴去了省城找人對付童鄉長……我這個心真不舒服呀……養殖場也遇到了麻煩,老是有人搞破壞……唉,海林也不來養殖場了。」劉榮一邊倒酒又一邊說︰「今天我們多喝點……噢,對了,燕青大嫂呢?」
「她去了前面串門了……」水林弄好酒菜坐了下來。
「來,干一杯。」劉榮說著主動和他踫了下酒杯,一飲而進了。
水林有些膽怯的舉杯喝光了,有種囫圇吞棗的意味。
市中區,一家非常漂亮的二層樓餐館里。在二樓一個靠玻璃窗的座位旁,童真正非常可愛的仔細的,看著一邊桌前忙著泡茶的張海林,不時還引來了一些奇異的目光。張海林很熟練的操作著整個過程。
茶泡好以後,張海林先給童真倒了一杯,雙手端著放到她身前,然後又向服務員招了下手。
「服務員拿個大茶壺,把那壺里的茶倒進大茶壺里,每人一杯,保準明天大家還來你這吃飯。」張海林很大氣。
服務員半信半疑的笑著,去取茶壺了。張海林坐在了童真對面。一位青年男子走了過來,一副老板模樣,看了看張海林。
「童真,這就是你說的男朋友。」青年老板很隨意。
「先品品茶吧。」童真底氣十足。
「別騙我……我可是品嘗過大師級泡的茶……一壺好幾百塊。」老板疑惑的端起茶杯,聞了聞,象似認可的深深吸了吸茶香,放開心胸的說道︰「嗯……直入心底。」說完,品了一口又品了一口,緊接著大口喝光了,大道︰「兄弟,三千塊錢一個月,在我這里泡茶,干不干?!」
童真異常的高興,說︰「去你的吧……一壺都好幾百塊,一個月給人家三千,想的美呀你……」
「兄弟,那,你說要多少?!…」
張海林搖了搖手,笑著說︰「我有工作的,我有工作的……今天只為童鄉長泡茶。」
服務員提了個大茶壺走了過來,老板十分興奮且底氣十足的樣子,招呼著倒茶,說︰「每人一杯,每人一杯…」然後又對童真說︰「童真,你們先聊,想吃什麼盡管要…今天我請客。」老板說著和服務員去了另一張桌子。
「童鄉長,您喝茶,我喝點酒吧。」張海林很真誠的說。
童真很愉快的點著頭,說︰「我們要些好東西吃…反正老板請客…給你弄瓶「五糧液」。」
張海林顯得很弱小,搖著手說︰「別這樣童鄉長,人家會笑話我們的。」
「那這樣,讓老板贈送…」童真說著向服務員招了下手。
「告訴你們老板,給我朋友去弄瓶好酒……上兩道精致的小菜,就可以。」
服務員點了點頭,又離去了。兩人邊喝茶邊聊起來。在別人眼里,他們就是一對戀人。
「海林,說說你老婆吧。」童真很真誠。
「您怎麼想起說她來了。」
童真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了解了解。」
張海林認真的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失落傷感的,說︰「那是三年多前的事了……我們一共見了三次面,就確立了這種真誠純潔的感情……不能說是感情,只能說情感……三次見面彼此說話才十幾句……第一次我幫她,第二次她幫我,第三次在飛機場,她送人我接人,就那麼真真的踫到了一起……彼此都很大方很穩重,就越來越象老友了……」
「她家在廣州,那天她送她父親回廣州,我去接我們從香港來的干部,是位女干部,三十來歲,地道的香港人,談吐氣質各方面都很優秀。我們干部就和她聊了起來……因為她們用廣東話比較多,至今我也沒弄太懂她們都說些什麼……後來,我離開了北京,唯一有遺憾的就是沒給她道別……真沒想到,三個月後她學成畢業,到我們單位報了道,而且就當我們的辦公室主任……為此我在我們那個六樓樓頂,偷偷哭了十八次……」
「因為辦公室的工作也屬于我管……我們就這樣慢慢的接觸了……我們彼此照顧彼此,相親相愛…說實話我們在一起兩年沒睡過覺,她,比較守舊,我也比較守舊……對男女之事的觀點看的都很重……後來,也是這位香港的干部,硬是把我們逼迫到了一起,讓我們領取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結婚證》」
「童鄉長,如果把我們倆的故事編成電視劇,一定能很好很好看…純潔的感情,真誠無私的用心,默默的祝福惦記,心情開朗的工作……她不僅長的漂亮而且心地善良、寬厚、正義十足……在我眼里她沒有一點不好,堪稱完美的老婆……」
兩人只顧說話了,一桌子菜都沒吃,而張海林那瓶酒卻喝了一多半了……兩人的目光也常常踫到一起,可迅速又躲開了,可能男士有些怕羞,率先躲避了女士深情厚誼的眼光。
「來,我們為你完美的老婆干杯吧。」
童真舉起茶杯和他踫了踫。兩人一起喝光了。
「海林,我真希望你老婆好好的活著……我也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唉,我是不是有些壞呀。」童真很真誠。
「別這麼說童鄉長,您是一位好人,真的,我真的希望市委市政府,趕快研究出結果來……讓你在清泉鄉發揮更大的作用…為清泉百姓多做些事情……」
「唉,快了吧……就這一兩天吧。」
「童鄉長,能說說您嗎。」
「我?干嘛。」
「您這麼漂亮,追您的人肯定也不少吧。」
「嘿,其實真的沒有……上學的時候,沒有這些,因為是干部家庭,所以很注意這些……畢業以後,就分到市政府大院,因為煩燥市里的工作,又被下放到交管局干副科長……在此期間才認識了一個真正的男朋友……他人不是很帥,但特別的老實本分,我對他很好,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我都給他……我掙的工資幾乎全都給他……他沒什麼愛好,特別喜歡木頭,用木頭造一些小房子,設計制造一些具有藝術性的東西……本來都好好的,可他卻喜歡上了,一個比他大七八歲的女子,離開她魂都沒有了,死去活來的,為了她竟然和我絕交……我一氣之下就燒光了他所有的藝術品……從此以後,再也沒見過面……再後來得了一個機會,說是下鄉當干部,我就報了名,一下子就把我弄到了清泉鄉當副鄉長,比我原來吃虧多了……要不是踫到你張海林我早已下海,自主創業去了…」
「自主創業固然好,但很辛苦。」
「苦中取樂嘛……屬于自己的事業才好呀。」
張海林很認同、渴望的看了看她,深深的點了點頭。
「海林,不如我們一起做個事業吧。」
「唉,我身在江湖身不由已,不知道哪一天就把我召回去了,所以我什麼都不敢干。」
「我真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麼守舊、守規矩的人…」
「唉,從小到大,父母一直影響著我…所以就變作了這樣……」
「海林,如果,我們真能走一塊,你願意嗎。」
「唉,我不值得您這樣問呀……我想,但我不能。」
「不能,為什麼。」
張海林想了想,有些為難的說︰「因為,我深愛著自己的老婆,深愛著自己的妻子……」
「如果……她不在了呢?」
「如果她不在了,那我也要好好的給她守墳三年……至少三年……」張海林有種心痛的意味,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又說︰「她不可能不在,如果是那樣,我的心早就告訴我了。」說著深深思念的苦澀的笑了笑。
「海林……我不是女兒身了。」
「嗯,是,我也不是……」張海林突然感到話題太過不好意思了,「啊?嘿,說這些干嘛呀。」
童真很沉穩,看出了他的臉有些紅了,很認真的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都算過來人了,踫到一個好男人、好女人,不是很容易的……請別計較那麼多,能走在一起,盡量要走在一起……好好的走完此生……我們都曾經真愛過,曾經失去過……隨著年齡的增大,不可能再踫到多好的人……既然踫在了一塊……如果老天真的撮合,我們做凡人的,干嘛還要折磨自己呢。」童真一副動情且很真誠的樣子,真情真意的眼楮含滿了淚水。
張海林也含滿了淚水,倒滿酒,舉起酒杯,說︰「童鄉長,我們干杯吧。」
兩人彼此因心靈相通而相互理解的,喝光了酒與茶,互相看著,都輕輕的笑了笑,又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