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林家院子小花園里。劉榮懶散的坐在小椅子上,兩腳長長的放在一個花盆上,一旁的張海林非常認真的正在泡茶。劉榮象喝了不少的酒又象難得空閑,非常自在非常安詳。桌子下放了好多酒瓶,那邊的水龍頭下還放著許多沒洗的盤子。
「海林,其實仔細想想,你說這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一月兩月,三月四月……活的都給真的似的……即便是這樣,沒有一個想死的……唉,人生就是這樣的苦,這樣的短……人生難得可貴有真情……有了真情卻不能過真情,不能在真情中渡過一生,這難道是人間百味?」劉榮似乎又很難過很壓抑,很是悶悶不樂,似乎借著酒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有話就講出來,其實這正是說明她心里是非常苦澀的。
「什麼銀婚、金婚、鑽石婚……到了快死了,才真正體會出味道,突然如夢初醒的感嘆了,噢,原來還是老婆對我好,無私無利的跟了自己幾十年……這幾十年怎麼一晃就過來了呢……要是能重新來過,我一定要好好、好好的待我老婆,絕不亂來……本想伸手抓抓老婆子的手,可死神卻不許了……留下一個孤獨的老女人就這樣等死……唉,這就是真情啊……從小兩口到大兩口到老兩口最後到死兩口,也打過架,也吵過嘴,也痛恨悲傷過,也嘆息無奈過,也激情奮斗過,也其樂融融過……但兩口一起走過了這短短幾十年沒離婚,這就是大真情!嫁給了一個不喜歡的人,跟了他一輩子沒離婚,這同樣是大真情,但這是無色彩的一生,這樣的真情顯得偉大,卻又辛苦……天下有多少你真愛我、我真愛你的有情人,卻始終不能在一起,他們跟了各自的人,同樣走過了此生……」劉榮似乎流淚了。
「**說過,女人一生真偉大,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別人……」
張海林听後吃了一驚,說「劉榮,可別亂說,那是我們領袖……你弄準,主席說過這話?」
劉榮愣了下,也認為不妥,說︰「電視劇里說的……」
張海林笑了笑,認真的說︰「沒有主席和老一輩,哪有我們今天的好生活,他們在我們心中只有偉大、只有尊敬……喝茶劉榮,你今天怎麼老發感慨呀…」
「海林,我真過夠了,帶我遠走高飛吧。」劉榮仿佛很清醒。
「那可不行劉榮,你可別開玩笑,我們還欠著人家兩百多萬呢……」
「你和童鄉長怎麼樣了呀。」劉榮忽而問。
「劉榮啊,你怎麼也這麼問呀……在我心里你和童鄉長是一樣的,只不過你把我當朋友,不知道她把我當不當朋友。」
「海林,我被陳強快逼死了…我現在…」劉榮內心的壓抑似乎沖破了防線,全然流了出來。她強忍著,說︰「不敢去告他……現在就在我面前……天天又來糾纏我……我卻又毫無辦法去阻止他……我這是在干什麼這是……」劉榮非常傷悲的痛哭起來。
張海林仿佛剛剛才認清問題的嚴重性,緊皺眉頭,毫無心思的去看他的茶了,呆呆的坐在了一邊,嚴肅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一輛寶馬汽車緩緩的听了下來,一位富態女子下了車,四下看了看,拿出了手機。
「喂,真妹?!我在那個?張海林村子口呢……馬上就要去他家了,你來不來。」
「啊?!表嫂,你?你怎麼去那啦。」電話里溫柔、意外且並不怪意的聲音。
「噢,我來看看這小子在干什麼……放心真妹,我不會為難他……只是給他做做思想工作……哎,真妹,你可別給他打電話。」
「表嫂呀,你去那里怎麼也不給我說聲呀……你?丟不丟人呀……好像我嫁不出去了似的。」
「別那多廢話!我認準的事就干到底!童真,你到底來不來!我去他家了!來就來,不來就不來,我關機了!」富態女子說完‘ ’掛了手機,露出了笑臉。
富態女子看了看,見一位老者叼著煙、背著草筐,倒背著的手里,還牽著兩只小羊,走了過來。表嫂趕緊迎了上去。
「大爺,麻煩問一下,海林家怎麼走。」
「喔,順著這條路直上去,第三個電線桿子向南走,第三家就是了。」
「噢,原來直來直去……謝謝你。」
「沒事他姐…」老者很客氣,離去了。
富態表嫂心喜的坐進車里,向上走了一段,找了個寬敞的地方停了車,拿了個小包,按照老人的指點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