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卓在幻海呆了半個月而已,又要出發了。
臨走之前,安若素要請他吃飯,趙青卓說︰「這段時間天天在外面吃,跟朋友胡吃海塞,若是你會做菜,隨便弄兩個,我們在家里安安靜靜吃頓飯吧。」
安若素當然求之不得。她向來對趙青卓抱有好感,無奈兩個人雖然在同一個屋檐下,卻根本沒什麼機會見面,他會朋友談事情各種忙,她期望听他講講旅行奇聞,講講外面的人和事,卻常常只是妄想而已。
安若素的心里,總覺得他們的心並不遙遠,只要跨出一步,就足夠。
所以,她卯足了勁要把這頓飯做好。提前網上打印了食譜,下了班就趕回來,忙得滿頭大汗,趙青卓晚上的飛機,下午一直在收拾行李,這會兒不時探進頭來問問︰「要我幫忙不?」
安若素擺擺手,讓他去沙發看電視等待菜出國,偶爾她透過煙霧繚繞看出去,他正在愜意地窩在沙發里看電視,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吧?
安靜,溫馨,菜香彌漫,靜謐美好。
她突然聞到糊味,匆忙收拾起心思去盛菜,又覺得心里惶惶的,千萬不能看出蛛絲馬跡!
兩人面對面坐著,吃著飯,聊著天,格外愜意。
趙青卓這一次要去的是東南亞,安若素羨慕得很,「我還沒出過這麼遠的門呢,多好。」
他笑道,「以後你想要出去,我給你當向導,隨便你想去哪里都OK。」
安若素笑了笑,「那好呀,說定了哦!」
趙青卓尤其喜歡那道回鍋肉,安若素很開心︰「以後你回幻海我就給你做吧。」
他點點頭,沒說話。
吃過飯,安若素送趙青卓到樓下,突然心中升起一股離愁別緒,情緒很低落,也不說話。趙青卓似乎也感覺到什麼,一開始沒吭聲,他們站在路邊,一輛又一輛出租車經過,他都沒有抬手攔下,就這樣站著。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安若素抬起頭笑道,「你該走啦,不要耽誤飛機。」
趙青卓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你一個女孩子在這里生活,人生地不熟,一定要多加小心。需要我幫忙,盡管給我打電話,我人不在這里,但還是有朋友能幫上的,好嗎?」
他的聲音很溫柔,語氣很誠懇,在這昏暗的燈光下,格外令人動情。
安若素鼻子一酸,還想要開玩笑︰「謝謝你這樣體諒人家!」
趙青卓看著她認真地說︰「你不是人家啊,你是你啊。」
安若素的心中,一座大山轟然倒塌,那是她築起的心防,她曾以為自己不會再輕易相信男人,不會輕易交付自己的感情,可是現在,這一句話,讓那些心防灰飛煙滅。
你是你啊,這是她听過最溫暖的話。
從那一刻,愛慕的種子埋下去,開始發芽,成長,蔓延,不可收拾。
後來,是楊一寧的電話,擾亂了安若素的深思,「若素,你現在能出來嗎,我們見個面。」楊一寧開門見山地說。
半個小時後,兩人在一家茶館里見了面,安若素一看楊一寧的臉色不太好,仿佛生了很大的氣,更加奇怪︰從來不輕易動氣的楊姐,這是怎麼了?
楊一寧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若素,接下來會很發生很多你預想不到的事情,你一定要堅強,要撐下去。」
安若素一听,不免有些膽顫,「怎麼了,你倒是說呀。」
楊一寧面色凝重地說,「我晚上跟朋友吃飯才知道,這幾天,有很多關于你的不利傳言在散播,有人說你勾•引秦向東不成,勒索了他的東西,還有說你不顧職業操守,肆意威脅公司要求提高回扣,被拒絕後進行打擊報復,還說這次網站的滅頂之災是你策劃的。」
安若素一听,幾乎石化了︰「什麼?」
楊一寧冷笑道,「不用問我都能猜出來,這種事兒,只有秦向東能夠做出來。自己做下的孽,最後推到一個小姑娘的身上,只有這種人渣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安若素想了想,又安穩下來︰「既然這是謠言,清者自清,總有個水落石出吧。」
楊一寧拍拍她的手,「你人微言輕,認識的人又少,話語權都掌握在他們的手里,所以你即便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听到你的聲音。你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今天來就是希望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安若素點點頭︰「既然都是憑空捏造,我也沒什麼好害怕。」
楊一寧笑道,「對,我就是要你這個態度。」
安若素感激地看著楊一寧,「謝謝你……」
楊一寧擺擺手,笑道︰「我也是從你這個時候過來的,即便你是白蓮花,也需要從淤泥里站出來,才算成功。我會挺你的,放心。」
安若素的離愁別緒尚未消化完,已經火速進入了備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