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落曲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回到帳篷,正躺在床上。那個曾經見過一面,自稱木頭的人端了一碗湯藥讓她服下。落曲有些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粗獷的男子,又看了看眼前的這碗湯藥。
「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是長老派我來照顧你的。他知道你的固執,對你自己一個人閉關修煉不放心。」說完木頭拿出長老的信物。
落曲全身經脈脹痛得厲害,沒有多想,舉起碗一口氣喝了下去。生平第一次喝這麼苦的藥,就差點沒吐出來。肚子里象翻江倒海一樣,不過也沒多久整個人感覺好多了。
看著落曲已月兌離危險,木頭黝黑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這種藥以後你每天都要喝,直到你身體完全恢復為止,還有你現在身體虛弱得很,不能再繼續修煉了。」
落曲點了點頭。「好的,只是辛苦你了。以後你把藥端過來就行了,不要守在這里,我自己可以。」
「這是我的責任,不是你說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這里的人都幾乎都把我當怪物看,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如果你也討厭我,只要給長老一句話……」說到這里,木頭委屈的樣子像個沒犯錯誤卻被人誤會的小孩。
落曲覺得有點尷尬,又有點好笑。這人怎麼如此敏感,這與他粗獷質樸的外表毫不相符啊。自己剛才不就是一句客氣話嗎,哪里有嫌棄他的意思?看來,他是太自卑了,這木頭生活一定很不如意,想到此同情心油然而生。同時落曲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沒有人照顧,就連最簡單的日常生活都成問題。再說他受命于長老,總該有個交代。是他在冰天雪地及時相救,又來來往往端茶送藥,自己怎能不領這個情呢?這麼一想,落曲反而自責起來……
此刻他一言不發蹲在地上,是在生氣還是委屈呢,這讓落曲感到不安,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和顏悅色地說道︰「別生氣了,你就留下吧」,接著又調侃似的補充了一句︰「但我有個要求,以後的藥不要弄得這麼苦。」
听到落曲這麼說,木頭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給落曲的第一印象就像個單純的大孩子,經過這次誤會,反而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幾天來在木頭的照顧下,落曲恢復得很快。長老來探望時高興地夸了他幾句,木頭說主要是因為落曲的體質好,自己並沒做什麼。說話時態度恭謹,一點都不貪功,非常得體。長老自然明白得很,木頭所做的一切,落曲更是一清二楚。就拿每天煮藥的事來說吧,要做到既不影響藥的性能,又不會那樣難以下咽,木頭也費了不少心思和功夫。從第二次再喝這種療傷的藥開始,落曲就沒覺得那麼苦了,喝過之後喉舌上還留有冰棗的甘甜,雪蓮花的清香。由于身體還處在恢復期,不能多運動,整天悶得慌,落曲告訴木頭,一直讓自己呆在不見天日的小屋里,會憋死的。沒過幾天,木頭就做了一架手推式的小木車,擺在了落曲身前。
坐在木頭的小木車上,雪花洋洋灑灑的落在身上,呼吸著新鮮冰冷的空氣,又像健康人一樣感受到徹透心扉的暢爽。木頭就這麼不知疲倦的推著,落曲感到說不出的舒適愜意。有時候落曲看著某處的風景著了魔,等她回過神來,發現木頭厚重的大衣蓋在自己的頭上,身後出現了一個雪人,木頭不見了。後來木頭告訴落曲,他最喜歡看她靜靜思考的樣子。落曲說,木頭啊,你真是塊木頭。木頭的嘴角再次露出憨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