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在此,哪里逃,還不快快受降!」索羅塔一聲大喝之下,又將弓弦使勁一撥,頓時鏗鏹聲響徹四方,隨著一道疾馳而去的金色箭光,萬朵煙花漫天飄灑,原本就像一群驚弓之鳥的妖兵們無不為之膽寒,有的以為天降神兵,有的以為又發生地震了,有的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逃竄,有的一下子驚呆了癱軟在地,整個妖軍亂成了一團。
眼見得這一箭疾如閃電,扎坎無暇他顧,迅即掄起瑪雅雷杖,將對方射來的道道金芒擋在身外。兩件聖物同是極品威力相當,那耀眼的金芒如織如梭你來我往,時而相撞,時而攪粘在一起。每當進攻時,那呈射線狀的光芒,就是一支支尖矛利箭,而呈環形狀的則是一粒粒殺傷力極強的火球。雙方攻守兼備,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時而箭來球往,時而張網以待,乘隙出擊。這兩道光波變幻無窮,攻如矛,守似盾,彼此均難以穿透對方。攻守了幾波之後,四周圍受熱的空氣急劇膨脹,不時發出爆炸的轟鳴聲。在這樣一個高壓電場中就連空氣也帶電,旁人近身不得。如果就這樣打下去,很有可能兩敗俱傷,或者同歸于盡。
「我們倆一時分不出勝負,不如握手言和,你看怎樣?」扎坎突然發問。
這時隊員們都已下了山,有的守在路口處,有的在追殺逃竄的妖獸。落曲和紫黎怕索羅塔吃虧趕來助戰,但一時插不上手,正在商討對策。
「看來激戰了這麼久,扎坎和自己一樣是有點力不從心了,或者是它想耍什麼滑頭?故意示弱?」
索羅塔心里這麼想,隨聲應道︰「你死到臨頭了,還想求和,虧你說得出口。你若還有點骨氣,干脆自行了斷算了,也省得沾污了我的手!」
「呵呵,我自知天命,這點你不必為我擔心。你既然能駕馭瑪雅聖物那就是個強者,能死在你的手里我沒什麼遺憾,不過,你也未必殺得了我,既然如此又何必大動干戈,非要爭個你死我活呢?倒不如我們聯起手來平分天下,豈不更好?」不可一世的扎坎一反常態,不見了往日的傲慢,一副謙恭樣顯得滑稽而可笑。
「你這麼說也太抬舉我了,我哪配與你相提並論,真是羞煞我也。你不是一向自稱天下無敵嗎?今日又為何如此屈尊呢?」索羅塔接著調侃道。
「我這麼做無非是想給你一個機會罷了。海妖王已死,我少了個幫手,自然就想到你了。這海妖王也真不是個東西,居然連我都敢騙,害得我這麼多年一直蒙在鼓里。現在我已經知道事情真相了,不怪別人,都是這該死的婆娘搗得鬼!她死的好,不然的話我又怎能知道這一切?這件事我也是剛听到不久的,是海妖王的親信告訴我的。我和海妖王是故友,說我當年偷襲皇宮得手後,對那位鐘情的貞烈女子無從下手,海妖王得知消息後為了邀功領賞就主動請纓,說她有辦法使那女子就範,可讓我如願以償,結果是她使用了幻術,以替代品與我**作樂。你也知道她的幻術很高明,可以假亂真,而我沒有想到這一點,就對這件事從不懷疑。事有湊巧,剛好落曲與那位女子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從我見到的第一眼開始,就一直認其為自己的女兒。也正因為如此,每次在戰場對陣時我總是下不了手,一次次犯了致命的錯誤。說實在的,你能活到今天真夠僥幸的,這一點你自己應該很清楚。現在,真相大白了,我們之間的誤會也該消除了。我想,冤家宜解不宜結,與其兩敗俱傷,不如聯手合作,要不這樣也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看如何?」
扎坎的話真可謂石破天驚,落曲和紫黎當場就楞住了。
「你說的這些可是實話?海妖王的親信又是如何得知的?別以為海妖王一死沒了對證,就可以任你信口雌黃,我們憑啥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所听到的就是這樣。海妖王瞞了我這麼多年,昨晚她又故伎重演,用夢境來欺騙落曲,也許她是真以為落曲死心踏地跟了她,為了打消部下們的懷疑和顧慮,也為了炫耀、證明自己無所不能,就將曾經有過的杰作說出來了。其實,我倒希望她是在說謊,但現在仔細一想,又不得不信。我上輩子雖貴為皇子卻並不如意,因有兄長在上,皇位傳長不傳庶,我常受排擠打壓,難有翻身之日。處在這種境地,我鋌而走險實屬無奈,雖然僥幸攻佔了皇宮,卻得而復失,第二天就被囚下,隨後便處以絞刑。回顧前生,一切皆如過眼雲煙,唯有那女子令我至今難忘,我自以為那一夜已得償所願,至死不以為憾,哪知道是被她蒙了,那夢寐以求的美人兒竟是個無謂的替代品。這海妖婆欺人太甚,實在可惡!我若早知道豈能饒她,不將其碎尸萬斷就難解我心頭之恨!
听了扎坎的這番言語,聯想到落曲所說的夢境一事,索羅塔茅塞頓開;雖然內心甚覺寬慰,但極力隱忍著,沒有表露出來。
扎坎深知眼下的處境對自已十分不利,經營多年的老巢已成一片廢墟,部下逃的逃、死的死、傷的傷,所剩寥寥無幾,若再硬拼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心想將那件被蒙的事說清後,或許會討到一點好處,至少也會讓對方的斗志受影響,這樣一來,自己就有可能轉危為安,甚至于反敗為勝。現在關鍵就看對手有何反應,會不會心慈手軟,有沒有心神不定的表現,只要一出現什麼漏洞可被自己利用,那機會就來了。
場上突然靜了下來,氣氛更顯詭異。雙方在對峙中沉默了片刻,現在該是索羅塔作出回答的時候了。
「很好,扎坎魔王,我相信你剛才是說了實話,但很抱歉,我照樣饒不了你。你說你被海妖王蒙了,還覺得自己很委曲,這能說明什麼呢?說明你不知天下有羞恥二字,像你這樣無恥之極的叛賊理當處死,死有余辜!你前世為非作歹,罪有應得;而在轉世之後,不但毫無收斂,還變本加厲,為惡更甚,這二十年間你犯下的滔天大罪,真可謂磬竹難書!今日你死期已到,我讓你再也無處投生!」
「別與它廢話!趁早殺了它,除去這個禍害!」落曲已經急不可耐。
紫黎見狀,又不失時機地為索羅塔補充上戰神之力,和守護之光。
落曲這時已經看出扎坎的險惡用心,表面上裝得是副求和的樣子,一點兒也沒了往日的威風與傲慢,其實這表象是假的,它真正的目的不在于求和,而是想麻痹對方,還有更主要的一點,是它必須利用這短暫的休戰間隙來調整自己的狀態。落曲深知要成功引爆出毀滅烈焰,沒有足夠的能量是絕對不行的;此時此刻,扎坎之所以這麼沉得住氣,一定是它正在分秒必爭的在做這件事情,那就是盡快地集聚起所需的能量,然後發出致命的一擊。這個陰謀絕不能讓它得逞,自己務必搶先一步,在它未出招前就使出地獄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