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傳單

作者 ︰ 玄所喬

老生開學一星期後,就是一年一度的風風火火的新生報到日。成天浸在西四樓里的人也被外面長龍般的車隊提醒了今天是新生報到的好日子。又因為西四樓距離青松園公寓和梧桐園公寓近,家長來送自己孩子入學的場面也是見著格外真切。

這天早上楊崢自以為來了教室挺早,卻發現常到之人中只缺了自己。他也正好興奮得要匯報了︰「外面的車排了好長的隊!從青松園門口一直排到了子午路上去了,有很多名車豪車呢!」

「我們到時,就已經排得老長了。」郝括奇接著說。

楊崢倒也為了排遣自己來晚的歉疚,大呼一聲︰「那看樣子,你們也沒比我早來多少啊。」

「剛到!凳子才坐熱你就來了。」郝括奇沒等秦睿反駁楊崢,就一五一十地供了。

「今天可熱鬧了!早些吃飯,看學妹去!」周澤憲說了一句,葉馨在邊上瞪了他一眼,說︰「對,有喜歡的,看中的,我一並幫你把她們電話搞到手!」此話一說,周澤憲立刻向眾人解釋說︰「太厲害了,她!」大家笑了笑,看得出,葉馨是有實力去干這個事情的。

果真,到了中午,周澤憲吆喝著去吃飯的時間是比平常要早。可是他也算本分,眼里除了葉馨,也不去看別的女孩子。一行十來人選好了菜,抬著菜盤在找位置,可是座位早已被新生,及新生家人你一桌我一桌地坐滿了。好容易等著一個新生家庭離開,西四樓的一群人才終于有位置坐了。

「我CAO,這家人真是碉堡了!說不定除了她爸媽,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外,什麼大姑爹三姨媽的都來了!」楊崢見著那家人浩浩蕩蕩離去的背影,嘆言了。

「想當初,我大老遠地趕來,也就我爸媽來了!」孫小米也愕然了。

「這一看便知道是省內的。省外的學生才不會大動干戈呢!」秦睿也笑了起來。

「對!」薛菁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

「對!」楊崢學著薛菁的語氣說︰「要麼就像這家人一樣,全家到訪,要不就像我一樣,打個包自己弄過來。就像是高中返校那樣簡單。」

「現在的孩子,真是太嬌貴了!」徐冰在一邊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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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坐定吃飯,照常地,楊崢一定坐在孫小米對面,秦睿坐孫小米旁邊,只要有葉馨在,周澤憲一般就不會與她同坐了,所以今天中午吃飯,也就楊孫秦三人一桌。其余人等的位次由他們各自安排。

「嗯,今年小學妹的質量不高啊!」楊崢吃著吃著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啊?」孫小米驚訝了。她沒見他瞅別人,卻做出如此評價,覺得非常不妥,說道︰「別瞎說!還是有漂亮的!」

楊崢抬頭看了看孫小米,笑了說︰「可是沒氣質!」孫小米在周圍環視了一下,的確如楊崢所言,不過是因為她們剛入大學校園,還殘留了高中的影響,與高考的毒害,才顯得比較木訥與粗獷的。

「嗯!」秦睿同意了,說︰「不過我見著有幾個學弟不錯的!」

此話一出,孫小米與楊崢同時盯著他,一句話也不說。過了好一會兒後,楊孫二人移開目光,對視而笑,竟異口同聲地說︰「他真的喜歡男的!」

「瞎說什麼!我是在為你物色對象!」秦睿沖著孫小米解釋道。

「別!我也只喜歡女生!」孫小米笑了起來。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楊崢什麼,他問孫小米說︰「對了,開學了,你都沒跟你‘親愛的’去吃飯呢!不要緊嗎?」

「沒事兒,她不介意。」

「誰啊?」秦睿听著孫小米有個「親愛的」,心里自是慌張了起來。

「一個,人!」孫小米不願回答,因為那是她與楊崢的暗語。

就這時,徐冰說話了︰「你們也別瞎瞅,怎麼知道人家是不是新生的,就在這里瞎琢磨!要是跟我們一樣的是大四的,只是長得女敕點兒,不就丟死人!」

周澤憲解答了疑惑說︰「看腳上的鞋哇︰穿著拖鞋的,一定是大四的;穿著運動鞋的,多半是大一的;穿著‘規矩’鞋子的,譬如涼鞋又不高跟的,估計是低年級的;穿著高跟的,一定是高年級的,起碼也是大二的。」

話音剛落,西四樓的十幾個人齊刷刷地鉤下頭,去看別人腳上的鞋,結果真如周澤憲所說,除了他們自己的腳上踩了拖鞋外,周圍一圈的人,穿的都是運動鞋,于是他們放心大膽地開始物色周圍的學弟學妹了。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在食堂發來了傳單。一看是「新生報到,眼鏡打折優惠」,這可讓西四樓的人又開始議論起來了,因為他們中除了徐冰外,個個都戴著眼鏡。

「我正想去配眼鏡!都變形了,架不住了。」孫小米看著傳單,回答說。

「我也是,一個假期的苦讀讓我的度數增加了。」秦睿一拍即合地應答道。

「你呢?」見楊崢不說話,孫小米問著,征求他的意見。

他也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不去!」

「你看這,一個人八折,兩個人六折,三個人四折!」秦睿的意思是再找一個人,湊齊3個,一並去配。原本以為楊崢會同意的,而且還是孫小米的邀請,可是他卻斷然拒絕了。

孫小米看著楊崢,他沒什麼表情,只是在玩著手機,而別的人,雖接了傳單,也沒什麼表示,她也不好多問,便執拗地對秦睿說︰「六折就六折吧,你配不配!」

「你配,我就配!陪你!」秦睿答應得非常爽快。

「那說定了!明天就去!」孫小米拍著秦睿的後背,說著,楊崢抬頭看著他倆那勁頭,似乎這眼鏡是非配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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