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自己不僅放下了韋宇,而且還擱淺了楊崢的童曉蓓,終于在母親打來一個電話後,將所有的情感又都萌生起來。看著楊崢一天還念叨著孫小米的小名,她把滿心的不快都化為了勇氣——晚飯後,約龔越一道散步。雖說只是嘗試,她卻對此事抱有極大的期望——「訥訥」一名的真實性,讓她對自己夢中與龔越交心所得信息相信不疑。「若那只是一夢,現在補回來也行!」又因為夢見龔越不只這一次,童曉蓓心想著,不免還是會有忌憚。可是邀請比她想象中的來得順利——龔越竟然爽快地同意了。
「實習要開始了,你是跟隊的嗎?」童曉蓓首先問道。
「怎麼可能!我自主實習,過幾天就回家去了!」龔越笑了起來。
「這麼快?多久能回來?」
「五天左右,最多不過一星期!」
「哇,這神速!」童曉蓓听著這實習的時間之短,比龔越要回家時間之急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你呢?自主實習的?」龔越問著童曉蓓。
「嗯!」童曉蓓點頭,表示確是如此,不過她有著更多的心思,便岔開了話題問道︰「教室里的人都考研?有沒有保研的?」
龔越一听,笑了笑,說︰「保研啊教室里的人個個都有資格保研!他們成績都忒好的。」
「那誰要保研了嗎?」童曉蓓問著,想著媽媽打來的電話︰不僅給她談起了韋宇,還談起了韋宇的家人,說男方那邊只要求她拿到研究生文憑就可以了,沒必要非得拼個死活,走什麼學術路線。
童曉蓓是討厭母親這般利欲燻心的勸說,不過當下她的心有些散了,這個條件倒是來得及時也非常誘人。回想自己生病當時,韋宇與母親都來照顧自己,卻絲毫沒讓母親看出兩人已經分手,她一面感激著,一面也後悔了。
龔越在一旁打量著童曉蓓見她開了小差,便投其所好地提到了楊崢說︰「楊崢最有實力保外了!他應該會去嘗試!」童曉蓓敏感了起來,佯裝著問起別人︰「那秦睿、蔣金國他們呢?」
龔越一看,她並無心想要知道他們的情況,便搪塞著說︰「應該不會。他們都想去N校。」靜默了一會兒後,龔越看著童曉蓓繼續說︰「孫小米也不會。她對B校情有獨鐘!」
這一說,讓童曉蓓聯想到了自己的夢,順便就問道︰「對啊!她為什麼會把目標定為B校呢?」
「很早以前,她就那樣喜歡的!」龔越果真在單獨拿她做話題時,神情就會改變。童曉蓓看得真切,也清楚這並不是夢。于是她刺探著問︰「很早以前你們就考研一事交談過?」
龔越埋下頭,好像在回憶什麼似的,點了點頭,終于還是開口,說︰「那時候的她,就說要考B校!還」
見龔越戛然而止,童曉蓓激勵問道︰「還怎麼了?」
「還讓我和她一起啊!」龔越笑了起來,松了一口氣。
「可你沒選擇那所學校!」童曉蓓同樣笑道,腦中回響著夢里龔越的回答。
「是啊!我就沒她那麼膽大!她向來就好冒險!」龔越一邊說,一邊笑,還一邊搖著頭,「比起她,我顯得很懦弱。」
「怎麼會!」童曉蓓有些不懂了,笑開了化解兩人漸生的尷尬。
「嗯!」龔越默然了,低聲說道︰「到現在,我都不懂她!」
童曉蓓听著,他的鎮定就與夢中的暴躁有了顯然的不同。事實中,他給人的感覺也確該如當下這般。于是兩人轉了話題,向西四樓走去。
——————————————————
龔童兩人剛進教室,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唯獨兩個人自顧著玩自己的,絲毫不在意教室的動靜——楊崢正抓著孫小米手腕,好似要看什麼!
「哪里來的戒指?」楊崢問道。
周澤憲移回目光,看著孫小米左手上的戒指,笑道︰「哇!‘親愛的’送的!之前都沒有的!吃了晚飯就有了!」話音剛落,原本坐著的秦睿立刻起身,也湊了熱鬧。龔越看了看他們,自己一人上前去了。童曉蓓倒想听听這戒指的來歷,便坐在岳珊珊身邊假裝和她談天。
「你干嘛!」只听孫小米警惕地叫了起來。原來是楊崢要去拔她的戒指。
「我看看!」楊崢只好松開她的手,看她接下來會怎麼做。
「有什麼好看的!就是戒指而已!」
「對啊!有什麼好看的!難道你要擦足他們之間嗎!」周澤憲保護著孫小米的戒指,說。
見孫小米已經開始摘戒指了,楊崢得意地對周澤憲說︰「你懂什麼!」說畢,就接過孫小米的戒指。一個個地試戴在自己的指頭上。終于套進了左手的小指,說︰「我CAO,你這手也太小了吧!給你的戒指得定做才行哦!」
「你第一天知道她手小嗎?」徐冰在一旁奚落道。
「對啊!楊二,你不是」蔣師笑著,見楊崢一瞪眼,就不說什麼了。倒是在一旁听著的秦睿,是一頭霧水。
「哇,那人也太用心了吧!孫小米,好福氣啊!」周澤憲看著楊崢炫耀著套在小指上的戒指,無不羨慕地對孫小米說。
孫小米只是莞爾一笑,隨即害羞地抓住楊崢的手,想要把他小指上的戒指取下來。
「嗷,痛!痛!」她施著蠻力,才發現楊崢就連小指頭戴那戒指也是粗大了。他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說︰「我自己來。」說完,他自己旋著,旋著,才取下戒指,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孫小米的掌心,說︰「不錯!」
孫小米接過戒指,也不敢再戴,便放進了兜里。
——————————————————
晚上自修結束。童曉蓓被母親勸說保研的電話困擾著。耳畔不斷地回想著媽媽的話︰「小宇媽媽說了,你有個研究生文憑就行!其他事情他們家都會替你安排好!要不想想保研啊,曉蓓!」說實話,這與她最初雄心勃勃立志考研是相悖至極的,可當下學院里雜七雜八的事情已經擾亂了她的復習計劃。一會兒是參加大會領取就業協議,一會兒是實習前培訓,一會兒又是領取各種表格資料,再加上她心頭那點亂亂的思緒,著實令她把夢想在現實面前讓步了。
除了學院里的事攪擾著,寢室也沒有考研的氛圍。
回到寢室,是明亮的!熱鬧的!與假期里的全然不同。她的室友,都以工作至上,而她是唯一想要考研的,正因這樣寢室里的話題無外是大談特談誰誰誰與哪個公司簽約了,誰誰誰憑著關系在哪里就職了,要說點勵志的,也是某人在準備著什麼考試之類的。因為童曉蓓整日都不會寢室,她們交流變少了,于是大家都把她撇開得很遠。
「這就是楊崢他們搬出去住的原因嗎?」想到這里,童曉蓓翻出了楊崢的電話,這次的是短號,從龔越那里得來的。此時的她,不只存有楊崢、龔越、徐冰的短號,西四樓里其他人的號碼,她也有,這得益于與龔越聊天時,發現他用來當書簽的班級通訊小卡片。撥打短號讓她自信!她撥通了楊崢的號碼,寒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