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秋雨夜

作者 ︰ 玄所喬

結束了一天的自習,走廊上的歡笑聲淹沒了腳步聲,也遮掩了學習一天下來的疲倦。難得這麼多人一齊回去,「打烊」後洋溢著的歡樂的氣息,也促使Chrypar成員們積極地精彩豐富的謀劃當晚的「夜生活」。

「回去來一發!」楊崢吆喝著,然後從後面趕上秦睿,說︰「今晚回寢室睡,我們來一發?」秦睿笑了笑,表示同意。接著男生們就開始談起了自己的話題。作為僅存了女生,孫童二人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對話。

突然不知怎地,孫小米立在原地不動了,童曉蓓扭過頭去正要觀察異樣,卻听見她異常大聲地沖著前面討論得激烈的男生喊道︰「下雨了你們不知道嗎?」

毛毛雨已經掛在了大家的頭上,路燈下也還顯得閃亮,大伙听她這麼叫嚷著,也都停下了腳步。秦睿首先轉身對孫小米說︰「一直在飄毛雨你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

「這毛雨太密了!」孫小米嘟噥一句,又開始往前。

「楊二,听到沒,該快把外套月兌下來給孫小米!」蔣師笑著聳了聳楊崢。只見他面朝著孫小米走來,不過並沒有月兌衣服的準備。

「別!你這外套不好洗,我才不要與它沾上邊呢!」孫小米撂下一句話就大搖大擺地前行了。

「又沒說要月兌給你!」楊崢笑著,站在原地等著童曉蓓。孫小米轉身正好見著他倆搭訕,心里感覺怪怪的,又喊了起來︰「我要回去拿傘!」

「都走到這里了,將就吧!」周澤憲不耐煩地說。

「是啊,將就吧!」秦睿退到孫小米邊上,溫柔地勸著。誰知孫小米瞪大了眼楮,嚷嚷道︰「將就?你不知道女生有些時候是不能淋雨的嗎!?」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男生也不好說什麼了,不過,眼下再倒回西四樓取傘確實不妥。

正值此時,周澤憲扭頭就沖楊崢大吼一聲︰「楊二,月兌衣服!」而正與童曉蓓交談的他听到這聲命令,便立刻甩下了童曉蓓,屁顛屁地跑上前去,走到孫小米的身邊,輕聲問道︰「要不要?要就月兌給你!」

孫小米打量著他賤賤的表情,好似在讓她求他似的,于是很有骨氣地哼了一聲,說︰「留著吧,愛月兌給誰就給誰,別在我這里賣騷!」

周澤憲在一邊听著,覺得楊孫二人挺逗,于是拉開了站在孫小米另一邊的秦睿,看他倆將會如何發展。也就在秦睿離開的那一瞬,楊崢將乖乖並攏的十指緊緊貼在一起,掌心向下,手背向上,搭成小棚的樣子放在孫小米的額前,自己卻被細雨澆得眯縫了眼楮。孫小米邁出一步,他正橫著挪動好幾步,因為,只有這樣子才能與孫小米保持一致,才能讓他的手擋住她眼前的雨。童曉蓓在後面看著,楊崢的一切進行得都很蹩腳,可是他不變的笑容在泛黃的路燈下顯得十分燦爛。再靠近些,她听見楊崢對孫小米說︰「這樣會不會好點?」

錯過了二人,孫小米的回答從背後傳來,說︰「沒什麼用!你給自己擋吧。」說完就超了童曉蓓匆匆趕到秦睿身邊。童曉蓓看著正翻過帽子戴在頭上的孫小米,不覺就停下了腳步等著楊崢走上前來。結果楊崢直接去找了蔣師,這總感覺是有些離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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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大花壇,周澤憲、孫小米與秦睿徑直往校門處走去。高高興興拐向東邊的那群人終于停止了他們的話題,問道︰「他們要去宵夜嗎?」

「就知道吃!」

「周澤憲都跟去了!那兩個肯定是傍大款啊!絕對有吃的!」

「都是去買水果的!」

這一疑問是解決了,可讓楊崢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孫小米竟然對他一聲不吭地就與秦睿去買水果了,說不定二人因有周澤憲在還會吃一頓宵夜呢

想著想著,他喊道︰「啊,我肚子餓了,我們去買宵夜吧。」

「叫騷秦帶回來好了,懶得跑。」蔣師的建議在楊崢仔細斟酌後覺得是可行的,于是統計了身邊的人所要的宵夜,打了電話給秦睿一一匯報了一遍。然後就非常舒心地跟大家一起回了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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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孫秦三人買了水果,重新進了校門後,就各自分頭離開了。

孫小米看著秦睿手里滿滿地擰著宵夜,好似為他抱不平似的,撅嘴就埋怨道︰「真是的,又沒分開多久,干嘛不自己買,還得讓你帶?」

秦睿含蓄一笑,說︰「沒事的!」

孫小米又仔細打量了他手中的袋子,自言自語說︰「剛才的電話是楊崢打來的嗎?哼,就知道,像大胃王一樣,吃這麼多!」

秦睿見她慍色漸上臉頰,倒只顧著借著燈光欣賞了,反而沒了解釋。孫小米沒听見他吭聲,便更加大聲地說︰「這些都是楊崢的嗎?大晚上的吃這麼多?還是讓你把明天早餐也帶上了?」

秦睿見她微蹙的眉頭與嘟起的嘴,還有滿眼的不信任,再伴上她如炮一般的提問,不僅扭回了思緒,也克制了情感,冷冷地回答說︰「是大家的,不是楊崢一個人的。」

孫小米一听,笑容立刻就像花兒一般綻放在臉上,然後非常自我陶醉地說︰「嗨,我說呢!看他那瘦不拉幾的樣子就吃不了多少!」秦睿看著她瞬間變化的情緒,很像孩子,可是她總是提到楊崢讓他感覺非常不自然。

就這時,孫小米突然伸出手,說︰「重不重?要不我幫你擰水果?」

秦睿頓時回過神來,覺得孫小米突如其來的體貼讓他不知所措起來,于是驚慌地,而又習慣性地拒絕道︰「不重!一點也不重!」

「真的?」孫小米不相信的神情總是讓他不能抵御,于是他更加慌亂了起來,語無倫次地說︰「真的!一點也不重!要不你擰擰試試?」

孫小米听後,爽朗地笑了起來,說︰「呵,騷秦好狡猾!真是欲擒故縱啊!我偏不幫你擰了。」說完,就調皮地走開了去。

秦睿一時慌了心,快步趕上她,並叫住了她。只听見她轉身過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接過他手中的水果。秦睿迅速地將水果袋藏在身後,重新笑著說︰「不重!」

孫小米眯了眼楮,昂著頭仔細看了看秦睿。精致的五官化作燈光下的陰影,顯得更有韻味。終于,她移開了目光,裝作強勢地說︰「那好吧。到時候擰不動了,我可不再幫忙了。」

秦睿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連同她面部的每一個小動作他都在意著,現在听她這麼任性地說著自己的用處,他心里只覺得好笑。不過這種搞笑感卻是讓他十分珍惜與渴求的那種,于是他跟在孫小米身後,竟鬼使神差地說道︰「孫小米,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什麼?」孫小米驚訝地轉過身來,借著燈光仔細看了看秦睿的表情,他始終不敢正視她。可他有真真地重說了一邊︰「喜歡了!」

孫小米左看右看,無不覺得這是秦睿惡搞自己的深情演出,心想︰「呵,居然騷到我頭上來了。」便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問道︰「真的?」

「嗯。」

「哦,為什麼呀?」

秦睿見她一副不上心的樣子,覺得這也是自己今天的失控必然會導致的尷尬與失落,于是他特便抬出了自己特有的騷氣做了偽裝,說︰「因為你很好看!」

誰知孫小米听後,立刻又便了臉色,說︰「好看你妹啊!滾一邊去!」

秦睿見狀,便貼著她溫柔地說︰「真的好看!絕對的實話!難道你不看鏡子的嗎?」

「沒鏡子!」

「呀,你怎麼生活得不像個女生!」秦睿感嘆道︰「你真不像我。我就連玩游戲時,都會對著電腦屏幕上的反光欣賞自己這麼帥的臉。哎,可惜啊,光這麼看,看不出我的氣質。」

孫小米听著,嘴一癟,笑道︰「嗯,你的氣質是要嗅出來。」

「秀?我覺得也是!」秦睿終于松了口氣。

「對!嗅!你今天就散發了太多的騷氣,都燻死我了!不用仔細嗅也有自然飄香!真是純天然清菊!」孫小米笑著進了沐光公寓。

秦睿听著,甚是無語,看著她的背影真不知道該怎麼作別。就在這時,孫小米又倒了回來,佯裝凶狠地警告他說︰「秦睿,你要是敢把我當妹妹一樣喜歡你就完了!」說完便轉身離開,可是沒走多少,就听秦睿在後面放大了聲音說︰「絕對不會的!」這讓孫小米對秦睿萌生了一種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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