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秦睿第一個起了床,緊接著楊崢也跟著坐了起來——他自然是不能允許上次的「失誤」再發生了,便緊跟著秦睿到了洗手間,哪知秦睿進去的第一件事是解決問題,楊崢先是一愣,後才拿起牙刷開始洗漱。
包著滿口的泡沫,他飛揚地說著︰「騷秦啊,最近都起這麼早?」「可這麼早圖書館還沒開呢!」「那這檔時間你都在做什麼呀?」「還是因為我來了,所以才起這麼早的?」白沫橫飛的楊崢問了一串問題,卻只得了一個屁的回答,他深感無語,便緘默了。
在沖水聲結束,秦睿舒坦地走了出來,楊崢迎面看著毫無愧色的秦睿,很是吃驚!倒是秦睿見了楊崢愕然的表情,莫名其妙地先問道︰「怎麼了?」
楊崢更加瞪圓了眼楮,愣愣地看著秦睿不緩不急地擠牙膏,兌水,接著開始刷牙。他心頭一緊︰「我CAO!你丫剛才在做什麼?蹲廁所也這麼入神,我問了什麼都不知道麼?」終于他發現,秦睿的身體一側掛著一根黑線,仔細一瞅,原來是他正塞著耳機呢。
「CAO!真裝逼!」楊崢不滿地跨進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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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平日一樣,孫小米第一個到了教室,在改了倒計時後,她就開始埋頭看書。那時的她並不期待任何人的到來,只要在飯點時候有人叫她吃飯就足夠了,哪怕是不與自己共同進餐,至少以某些方式提醒一下也是好的。因為她更加瘋狂地卷入了復習的車輪——第四輪復習,強度很大,且至關重要,這決定她最後上戰場的所有裝備的情況。所以她借著回家實習的「空檔」,早已排空了所有無關緊要的事,也包括那個讓她數次心動與失落的楊崢。她心中有個定位︰仿佛兩人在車站的一離一聚,就是為這不合時宜的情感的一個終結。所以她格外珍惜那之前時光中所經歷的種種,不管舍與不舍,當下,她必須屏蔽掉所有會阻擋她「B校之夢」的人與事。
若是往常,了解孫小米的定會認為她對秦睿掌管倒計時一事會嚴厲斥責,可最後卻只是在沉默中平復了波瀾,還讓巧克力增添了不少情韻。孫小米這樣的轉變雖說不顯著,可對了解她,甚或在意她的人來說,就已經是宣戰的開始了——她以自己的無聲,乃至溫柔,向那些人宣告︰考研的最後階段已經到來!或許,對于一個跨校跨專業的人來說,這個階段是要提早些的。
進入學習狀態的孫小米向來是十分忘我的,周遭的動靜她一概過濾掉。直到有人拿起了她桌面上唯一一本精致的藍皮白樹葉印花的筆記本時,她才緩緩抬起了頭。只見秦睿托舉著它,微微一笑,眼里充滿了柔情。
「放下!」孫小米大喝一聲,嚇得秦睿連連放不急。可是她的心卻並非如此強硬,倒是滿心喜悅的想要說︰「你來了!」終于,她還是憋住了,因為她覺得那話不該對現在的秦睿說。
「對!誰叫你亂踫的!」楊崢立刻趕上前來,站在孫小米邊上,拾起了秦睿剛放下的筆記本,緊緊地抱在懷里。孫小米一怔,扭身看著楊崢,他緊緊繃著眉毛,睜圓的眼楮有一半都越出了眼楮的上緣邊框。「還是眼楮滑了下來呢!」長久打量著楊崢面龐的孫小米此時只有這樣的想法,「遮不住那迷茫的眼神,真是俏皮了!」毫無知覺的,她竟對楊崢笑了。
楊崢見狀,也大了膽子,坐在童曉蓓的位置上,仍舊緊緊地懷抱那個筆記本,仰視侵入說︰「我就可以拿!」然後彎著眼楮,上翹著嘴角對孫小米說︰「對不對!」
孫小米保持著笑臉,說︰「你,也放下它!」秦睿一听,立刻在邊上嘲笑道︰「听到沒,也是不讓你踫的!」光見著孫小米的表情,楊崢一時間還真沒反應過來,要不是沒有秦睿這句話的提醒,他估計是要加倍的尷尬了。于是緩緩將筆記本放回原位,笑著說︰「你對我也不例外的呀!」其實他心里對之前就踫了這精致筆記本一事孫小米有截然不同的語氣已經感到了滿足。
是的,在孫小米那里,除了膨脹的B校之夢外,別的她都已不在乎了,更別說有人對她來說還會有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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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自修,少了童曉蓓的第一桌,顯得更加與世隔絕起來——孫小米遠遠在前的背影,總讓坐在後面的人感到望塵莫及。後排時而拿秦睿開開玩笑,講講話的,也絲毫沒有讓她有所反應。終于,一聲令人揪心的手機震動才讓她月兌離了她自己的世界。晃眼一看,是自己手機正在從傾斜的書上震著下滑,為了避免落到桌面引起更大的聲響,她慌忙抓著手機跑出了教室。
正在後面逮著秦睿講話的楊崢,在「砰」的關門聲後,看著第一排空空的位置,這才問道︰「她怎麼了?」
蔣金國的座位是靠近走廊那邊,他好像听到了什麼,便扭頭朝楊崢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他要安靜听。果真,從走廊上傳來了孫小米的聲音——
「我啊姓孫!」
「嗯,真是好巧!」
听到這里,教室里如同鍋里的沸水,頂翻了蓋兒,一致認為這正是奇葩男的來電,鬧哄哄的也開始議論了——
「她竟然接了。」楊崢感到不可思議。
「可能是誤按!」秦睿的揣測是如此。
「她慘了!」這是大家公認的孫小米的結局。
只听走廊傳來的難得的孫小米爽朗的笑聲,這讓眾人的意見開始有了分歧——
「你們就是不安好心,巴不得小米被那奇葩男騷擾,好看笑話。難道你們就沒想過,那會是她的中學朋友麼!」岳珊珊立刻轉了自己的立場。
「不可能!」楊崢果斷回絕了,說︰「跟老朋友說話,還得說‘我姓孫’麼!」
緊接著,教室里又都安靜了下來,大家頗為好奇地都湊到了靠近走廊的那排座位上去,想要听個仔細。龔越坐在原位,雖說沒有多大動靜,耳朵也是豎直了的,听得也還仔細——
「其實吧我們沒必要見面,我很忙,在實習!」孫小米十分堅定地說。
「哇!」教室里一听,一片嘩然,大家又都無不鄙視地看著岳珊珊,楊崢作為代表,嘲笑一句說︰「你真是弱爆了」
接著他們又听見孫小米說︰「呃其實我已經實習回來了,在準備考研,也很忙的,沒時間見你。」
楊崢一听, 地將頭往桌上一踫,然後抬起頭看了看岳珊珊,說︰「她真是弱爆了!!」
「對啊,孫小米好像有些妥協了!」周澤憲坐在葉馨的位置上,轉身向後朝著楊崢說道。
「楊二果斷去接過電話,讓那男的閉嘴!」蔣金國笑了起來。
「你妹的!那可是體院的,哥哥我惹不起!」楊崢也跟著笑道︰「這里就騷秦與那人身高差距小點,不如讓騷秦去吧。」
岳珊珊听後,直勾勾地看著秦睿上下打量了一番,終于癟嘴說道︰「不行!太瘦了!周澤憲不錯!身高,體重那身板應該都還可以制衡!」
「你們這是健美比賽麼!」周澤憲不解地說著,擠出了滿臉的無奈。
「這事我們不會讓葉馨知道的!」蔣金國給予了鼓勵的眼神,繼續道︰「這里你最MAN!」
「呵,平時不說,現炒現賣的恭維我可不要。」
就在他們爭執不下的時候,孫小米的聲音再次傳了進來——「我嗎?現在在寢室啊!」「平時的話我會待在圖書館!」「好吧,到時候能見就見吧!」听起來,她好像是掛電話了。于是,大家便紛紛以最快的速度歸位,然後該看書的手握書本,要做听力的也立刻套上了耳機,有人還佯裝著在討論高數。總之,他們都想要恢復孫小米出去之前的景象,誰知孫小米也只是非常冷靜地走了進來,平平淡淡的,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回到自己的位置,看起了書。于是,真正的事件當事人反倒成了恢復狀態最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