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自修過了一半,岳珊珊突然來了。掛著濕了半條的褲腿兒站在門口,一邊擰著衣角的水,一邊說︰「教室里還挺暖和的呀!」
楊崢一听是岳珊珊的聲音,立刻轉過頭去,自豪又爽朗地說︰「那是當然,開了空調能不暖嗎!」
「什麼?這才幾月份啊?還沒立冬開什麼空調!」顯然地,岳珊珊是覺得有些鋪張了,尤其是在看著穿得單薄的楊崢後,她覺得開空調一事十有八/九都是楊崢的提議,于是繼續說︰「要是你自己覺得冷,那就多穿點!」
楊崢笑了,抖了抖上身的T恤,說︰「我不冷啊!我這麼做還不是讓你們濕了的人快些干麼!別老濕呀!」
話音剛落,周澤憲就扭頭過來給了一句真心的評價︰「真猥瑣!」
等岳珊珊坐下後,楊崢立即風一般地晃到了她身邊的圓凳上坐下,與她小聲談了兩句後,只見她的神情由驚轉喜再而變得賊起來,他知道自己的邀請成功了,于是又歡歡喜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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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進晚餐時,大家雖說有在聊天,可楊崢卻始終沉默不語,也許是話題很散的並不核心,他根本不屑于那些茶余飯後的閑雜瑣事;也許是楊崢此刻心里有著別的事情,因為他看上去總是很出神——把飯扒到嘴里後,眼楮就毫無聚焦,一動不動地盯著擦過孫小米耳側的前方望去,直到嘴里的食物咽得差不多了後,他才又收回目光低頭吃飯。孫小米看了他好幾次,都是如是反應,這無外讓她感到了壓抑,心想︰珊珊今天怎麼跑去跟秦睿坐了?秦睿今天怎麼不過來跟我一起?真像是故意把這個心情不好的楊崢與我湊到一起一樣。是我惹他了,讓我承受著嗎?吃個飯活像個呆子——不說話,悶死了!正當她厭煩之際,楊崢的餐盤里傳來到了 當聲,那時正埋頭吃飯的她,只稍稍抬了眼皮就能看見楊崢餐盤里的動作——那是放不穩的飯碗轉了起來撞到了菜盤上。孫小米厭惡地重新垂下睫毛,只是單單不喜歡剛才飯碗不協調的旋轉節奏而已。
「明天有什麼打算?」楊崢的突然發問讓孫小米頓生愧意,她在想︰要解釋什麼嗎?我不討厭他!
「問你呢?大忙人!」
孫小米听著這話就是很刺耳,抬起頭來,說︰「你這是什麼語氣?」
「就這樣啊!」楊崢笑了,又重新溫柔地問道︰「明天有空嗎?」
孫小米看著此時的楊崢,總覺得他的笑容已不如以前陽光了,帶著失落的情緒,她回答說︰「你覺得呢?」
「沒空!」楊崢從嘴角扯出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果汁喝著,然後扭頭轉向鄰桌的其他人,終于,他加入了他們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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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郝括奇首先就霸佔了周澤憲的電腦,說是要看搞笑的視頻,可周澤憲說什麼都不同意;于是郝括奇又換了方式,說是大家一起看驚悚片,可還是沒有說動周澤憲。
「為什麼?連驚悚片都不讓看了!」郝括奇對周澤憲的「絕決」十分不解。
「你就這點追求?!單詞背完了嗎?沒背完還不快去背!」周澤憲笑道。
「背完了!」
「那就做高數吧!」楊崢蹬坐在藤椅中,笑著對呆呆愣在周澤憲身邊的郝括奇說。
哪知郝括奇很不領情地說︰「現在剛吃完飯,腦子轉不過來,做高數沒效率!」
「那就好好跟騷秦玩吧!」周澤憲笑了,推著郝括奇要他離開。
「周澤憲,你干嘛讓郝哥離開啊!」突然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讓周澤憲近周的人都湊了過來,楊崢動作最迅速——立即起身,勾著腰板將脖子伸長,讓頭出現在周澤憲與郝括奇的縫隙中間。
「啊,楊崢!嘿,這麼看,你的臉好大,長胖了?」
「我CAO,從哪里傳來的聲音?」楊崢看著周澤憲滿屏的英文,總覺得自己是猜錯了。
「哈,你說話的口氣還是沒變!」
楊崢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先前判斷,對著周澤憲的電腦說︰「我CAO,你誰啊!」
「我葉馨啊!」
楊崢听後,笑了起來,拍拍周澤憲的肩頭,說︰「喲,不錯哈,你們兩個挺時尚的嘛!」說完又坐回了藤椅中。接著葉馨繼續說︰「周澤憲,你別老杵在鏡頭前呀,也換些別的人過來,我瞅瞅他們是不是都像楊崢那樣變胖了!」
「都沒變胖,有些人反而瘦了,只楊崢是個例外!」
「你就不想讓我看別的人嘛!你怎麼這麼自私呀!」
周澤憲一听,覺得十分委屈,說︰「我哪有,我只是想說‘我瘦了’」
葉馨笑了起來,說︰「知道!剛一開視頻就感覺到了!你現在可以換別的人來試鏡了!」
「郝哥先來!」周澤憲立刻揪住了正欲離開的郝括奇,非得讓他湊上前來與葉馨說上幾句。郝括奇湊近電腦,說︰「我怎麼沒看見她?」
「她見著你就行了!」周澤憲讓了位,說。只听見此時葉馨笑了起來,說︰「哇,郝哥,看見你,我覺得之前楊崢的臉還是挺小的」
郝括奇一臉苦笑,終于說道︰「那就讓你看看騷秦的臉吧,讓你找回之前對楊崢的感覺。」說完,他就吆喝著坐在最後一排的秦睿,讓他來與葉馨視頻。楊崢坐回原位,笑看著秦睿走向周澤憲的電腦。如大家的反應一樣,秦睿首先驚訝地停住了腳步,問道︰「你怎麼不把葉馨的視頻調出來!」
「對!周澤憲最討厭的!他說我的臉太大了,看上去慘不忍睹,所以不要看我!」葉馨听到了秦睿是聲音,便立刻回了話
秦睿听了,笑道︰「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快調出來吧!」
「好!調!調!」周澤憲終于調出了葉馨的視頻。而葉馨也在視頻里見到了秦睿,她驚呼︰「天哪,騷秦你這是怎麼了?瘦成這樣?听說你月兌離西四樓了?你是到了哪里把你熬成了這樣?」
「他去圖書館了!」郝括奇仍舊坐在周澤憲的位置上說道。
「嗯,這事听周澤憲說過!」葉馨看上去有些擔憂,轉而對秦睿說︰「你一個人在圖書館也得照顧好自己呀!看你的臉都凹進去了,都不帥了!」
秦睿舒展的眉宇,泯然一笑,說︰「我又不是靠這張臉才帥的!」
葉馨笑了起來︰「是的,你是靠你的劉海帥(甩)出來的!」
秦睿听後,模了模自己頭上扎手的短發,說︰「以後都這樣了,干淨利索!」
葉馨听了秦睿的話,思量著男生如此短發是很精神,便立刻建議了周澤憲,說︰「听到沒!周澤憲,趕緊把你頭發理了,省得面試時不討人喜歡!」接著,她又透過人縫,見著郝括奇與秦睿身後隱約有一男一女坐著,便問道︰「你們身後的兩個是誰?」
于是郝哥與騷秦都回了頭,然後回答道︰「楊崢與岳珊珊啊!」說完,他們分開,露出很大一個空隙讓葉馨看個仔細。就在那時,她扳起手指開始盤算著,突然問道︰「‘黨’呢?」
「在你後面?」薛菁大聲說著。葉馨听到了聲音,立刻朝自己身後望去,身後空無一人,沒把她給嚇壞了。
周澤憲見她傻傻的樣子,笑了起來,說︰「笨!他是說他在電腦後面!」
驚魂已定的葉馨又問︰「那蔣師呢?教室里很安靜啊,都沒听見他‘講學’的聲音?」
「那丫說下雨了,窩寢室呢!」楊崢站起身來,說道,「听說謙姐現在在你那里?」
「白天還在的,晚飯後就回去了!」葉馨說,「找她有事嗎?」
「哈哈,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她了!」楊崢笑著,走出了視頻的範圍。
「他去哪里?」葉馨在擁擠的屏幕中見著少了個人影,覺得還是有些突兀的,便又發問了。
秦睿的頭扭向了楊崢,看著他走上前去,率先回答了葉馨的話,說︰「上前去找孫小米!」
突然間,葉馨如同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對哦,還有小米呀!就知道她是一定在的!」
這話,因為不小的擴音傳入了孫小米的耳朵,她愣了一愣,將手中的筆旋轉了一周,卻因沒能接住,重重地摔倒了地上,而此時楊崢也坐到了她的旁邊,先她一步彎腰拾起了筆,遞給她,淡然一笑說︰「終于見你轉筆失誤了!」孫小米看著楊崢,總覺得他的笑不陽光了,她想︰若是只能展出那番勉強的容顏,就不該在那句無心之話後出現!于是,她冷淡地接過自己的筆,重新看起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