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宴請

作者 ︰ 玄所喬

校車終于啟動了,大伙已經把一瓶辣椒消滅了干淨。隨著車輛緩緩開動,大家也都收斂了之前的豪放,一對一對的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楊崢與蔣金國分別坐在孫小米與岳珊珊的前面。而那時,他倆都保持著沉默,心照不宣地听著後面兩個女生輕聲的談話——

「我們就這麼走了麼?」孫小米問道。

「看樣子是的!」

「可現在方敏還沒下班啊!」

「是哦!」岳珊珊恍然清醒,便立即拍了楊崢的肩膀,說︰「楊二,我們就這麼把方敏丟下走了?」

楊崢轉頭朝她微微一笑,說︰「到時候叫蔣師去接!放心吧,準把她帶到。」岳珊珊一听,連連點頭,然後還朝蔣金國十分詭異地笑了笑。接著她又問楊崢︰「我們今天為什麼要出去吃啊?」

「因為楊二課題項目結題了,得了大筆酬勞!」蔣金國回答了岳珊珊的話,而這話也傳到的周澤憲等人的耳里,于是他們無不吆喝著要吃得楊崢山窮水盡,要吃得自己柳暗花明。緊接著他們又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如何才能讓楊崢破費劃算,讓自己吃得爽快!眼看這高亢的情緒立刻要放肆開了,楊崢及時淡然一笑,說︰「都別亂猜了!我把地方都訂好了,直接把你們拖過去吃!」

「那去吃什麼啊?」岳珊珊迫不及待地打听著。

楊崢輕聲回答說︰「火鍋!」

盡管聲音很小,可還是被身後的孫小米听見了,她吃驚地叫了起來︰「什麼?又是火鍋!」

楊崢立刻大轉身,看著孫小米說︰「我保證,這次的比上次中秋節的那個舒服多了!」听了這個,孫小米沒再發言,而是看向了車窗外。楊崢也只是憑著窗外射入的燈光端詳著她的神情,卻總覺得那是的感覺有些扭曲,便也沉默了,轉過身坐了正。

又過了一會兒,楊崢看了看時間,那間距上車時已有半小時之久了,可到了現在校車才離開起點站並不遠。終于,車廂里開始嗡嗡吵鬧了起來,而西四樓的大伙將卻將之前的談話停下了,並才意識到了校內堵車的事情。可是他們出游的心情並沒由此打擾,而是都紛紛嘲笑楊崢說,要拿獎金吃頓飯真的很不容易!更為讓人感到奇異的,還是為了保證校車不月兌班,司機大叔竟選擇了倒車,並一直倒回起點站,之後才選了另一條道兒,出了校門。

就在整個倒車的過程中,所有西四樓成員都看向楊崢,指責說他人品弱到爆,因為他們都自稱自己活了二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從始發站坐了倒車回到原點;他們還說,這是在暗示一切都要重新開始,當然,他們主要是想讓楊崢換個吃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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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飯的路上並不順利——學校的堵車,市區接連不斷的紅燈,下車後雨變大了,而傘又沒帶夠,一行人又不得不在車站里稍作停留似乎一切可以在路上延緩時間的事情都遭遇齊全了之後,請客這事才得以展開。

待到大伙終于熬到了吃飯地點,他們都迅速展開了拼吃的攻勢——勢必將路上徒增的饑餓感消滅干淨;勢必要追回自己在路上耗時的損失;勢必要讓獎金真正地成為滋潤人生活的東西。

可一開始,整個氛圍還是顯得既緊張又怪異,因為大家都同感著時間耽誤了大半,定會在還沒吃完前就要打烊了;再加上方敏遲遲未到,大家又都害怕吃完後獨獨看著方敏一個人消遣享受。終于,當周澤憲勇猛地抬著四盤羊肉走過來時,氣氛才稍稍活躍了些;緊接著,楊崢接到了方敏的來電,于是,之前緊湊得讓人不適的節奏便也開始減緩了去;直到秦睿抬著比周澤憲更多的,卻只是蔬菜出現在大家面前時,所有人又都恢復了在西四樓里隨意隨性的樣子,因為嘲笑秦睿總能讓他們找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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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敏終于到了,作為東道主,楊崢必須親自起身迎接,然後把她安排在了秦睿旁邊的空位上。

「你們都吃得差不多了呀!」方敏放下包,看了看其余桌上的狼藉一片,笑了說。然後她挽起袖子,一副準備大干一場的模樣;接著,便熟練地拿了盤子,拿了夾子,選菜去了。

「她一個人吃一鍋嗎?」岳珊珊仰望著走回來的楊崢說。

「蔣師也可以過去的,哥哥我不介意一人一鍋!」楊崢看著與自己拼鍋的蔣金國,笑了起來。

「她一個人能行的,看她那架勢!」蔣金國笑了,看著選好菜走回來的方敏,說︰「方敏,你果斷讓騷秦黯然失色了!」此話一出,大家都看向了手抬肉食的方敏,然後無不唏噓騷秦的素食搭配。更讓人覺得對比鮮明的,還是方敏與秦睿的吃相——方敏吃得迅速又搞笑,不一會兒,桌上就鋪滿了蝦殼,遠遠觀望,真是格外奔放;而秦睿卻只是拈些蔬菜,放到碗里涼了一會兒後再吃,一副不溫不火的紳士模樣。

就連原本一心玩著手機的楊崢在見著岳珊珊與孫小米驚愕的表情後,也轉頭看向了方敏,終于感嘆道︰「尼瑪,方敏可以當男的用啊!」

此話傳到了方敏的耳里,她抬起頭來,沖大家笑了笑,說︰「太餓了!沒辦法!諒解下!」說完,又繼續埋頭狂吃起來。

而坐在方敏邊上的秦睿正在等著菜涼下來,在听了她的話後,便看了看埋頭專心用嘴剝蝦皮的她,笑了,說︰「太餓了應該先吃些素的,我這里菜多,要不給你些?」

方敏稍稍歪斜了頭,嘴里還扯著蝦,眼楮直勾勾地看著幾乎全是蔬菜的秦睿那邊,終于愣地咽下嘴中的食物,驚訝地問道︰「難道你就只吃了這些?」說完,也還是伸了筷子入秦睿的鍋中,夾了一片青菜涼在了自己的碗里,嘴里還不停喃喃自語說︰「難怪我找不到好的蔬菜了,原來都被你掏了過來呀!」

楊崢遠遠看著方敏與秦睿毫不介外地混搭著吃,笑著朝蔣師聳了聳肩,說︰「騷秦魅力真大,連吃個蔬菜也能吸引人。哎,我們都弱爆了,特別是周澤憲,吃這麼多肉又什麼用,方敏連正眼都沒瞅他的鍋!」

「哪個喊騷秦是帥鍋呢!」孫小米突然冒出了句方言,楊崢愣了一下,看著孫小米模仿著說︰「帥—鍋?」

孫小米點點頭,笑道︰「就是帥哥!」

楊崢也笑了,說︰「鍋!就鍋!挺好的!」說畢,蔣師起身走向了方敏,然後扭頭朝楊崢,孫小米,岳珊珊三人笑著說︰「我也要去看看帥鍋!」隨後,那三人都悄悄地躲起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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