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走出了教室,松開手中握著的濕潤的紙團,拐了方向,對著樓梯處的垃圾桶遠遠地將那紙投向其中,然後他才又向著男廁走去。
在門口相遇的楊秦二人相覷了一下,也就只見著楊崢一手扶了扶秦睿手中的水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面了一句「喲,騷秦!」便又各走各的路。
過了一會兒,楊崢甩著剛洗的手走出男廁,在經過女廁時他听到里面傳來了「嗙」的一聲,接著便是孫小米的一聲慘叫。听了這響動,楊崢立即駐了足,並停止了甩手,目不轉楮地看著女廁里的動靜。俄頃之後,里面居然再沒有傳出任何響聲,楊崢索性立在原地抱著雙臂笑了,那時的他正在幻想孫小米伸手去掏硬幣的樣子。又過了沒多久,孫小米終于出來了,手里捧著她的手機珍愛憐憫地看著,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啊,怎麼辦?又摔了!」
「手機掉廁所了?」听著頭頂罩下來的聲音,孫小米愣地抬頭,楊崢正眯眼看著她發笑,飽滿地上翹的嘴形映得整個臉都非常陽光。正當孫小米迷迷糊糊地應答了楊崢的回答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該有的正常反應——她一面看著楊崢,也同樣擠出笑臉,一面卻向前一步用一只腳狠狠地踩在楊崢的腳上,然後面帶微笑地咬牙說︰「你在女廁門口做什麼?」楊崢因疼痛埋下頭來,結果兩人的額頭「 咚」一聲響亮地撞到了一起。緊接著,二人都抱頭後退,隔著一段距離相視著,誰也不說一句話。
倒是楊崢先放下額頭上的手,然後將自己凍得冰冷的赤腳往洞洞鞋里使勁塞了塞,打量了滿臉委屈的孫小米,笑了笑後,忍著腳趾的疼痛,盡量保持不瘸不拐地從前門進了教室。孫小米看著楊崢的背影,這才把放在額頭的手放下來,然後雙手捧著那片體鱗傷的手機看得心醉。直到進了教室,她的整個表現還是非常低迷。
童曉蓓自打孫小米近了教室後就看著她。只見她懶懶地擠入位置坐定後,就立即將充電器插在手機上,結果那玩意兒根本就充不進電,看樣子是果真被摔壞了。見手機一面在閃著電量不足,一面又充不進電,孫小米一時暴躁地冒出了一個「我……」,由于這時的口氣讓她立即相到了楊崢平日里痞氣的樣子,便立刻停止了後面的發音,隨即拔出了充電器,將手機塞進包里,就再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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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飯。除了楊崢便常與周澤憲同桌的孫小米這才發現周澤憲竟然一早上的沒來。
「周澤憲呢?」
「果斷跑路了!」薛菁笑了回答說。
「對啊,攜帶巨款潛逃!」秦睿坐在孫小米對面接著說︰「你看,是不是猥瑣憲的問題最大?」
孫小米仔細打量了秦睿,然後笑著說︰「我看誰的問題都沒你的問題大!平時不在西四樓,而又還能把西四樓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現在又一個勁兒地讓我對猥瑣憲起疑心,我看就你問題最大。」
坐在孫小米旁邊的楊崢听了這話,笑了說︰「那必須是騷秦問題最大!平時不在西四樓,一來就挑唆人民內部關系,我看他這是在叛黨!‘黨’啊,你說是不是?作為愛民如愛菊的Chrypar怎麼可能跟群眾過不去,我看清菊既不是再替黨說話,也不是再提人民說話,看樣子他的‘政治立場’是有很大的問題了。」
「對啊,對啊,騷秦你要開始寫思想匯報了!」薛菁笑著對秦睿說著,卻也一語雙關地警醒了身邊的黨員同志們思想匯報是該著筆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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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笑一陣,大家回到教室,周澤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認真地看著電腦。
孫小米進教室一見了他,就立刻奔了過去,「猥瑣憲,我的手表現在到哪里了?」只見周澤憲緩緩轉過頭來,仰望著孫小米,一句話不說地就指了指她的座位,說︰「在你桌上!」孫小米遠遠看見了一只金黃色的盒子放在書桌的空蕩地方,也就放心了,于是便即刻抓住了之前想要發笑的靈感,攏了攏周澤憲的頭發說︰「你剪頭發了?」
「啊,不要說了!真是弱爆了!」周澤憲也順著繞了頭發,說︰「我這可是按著葉馨的建議嚴格比照秦睿的發型剪理,結果成了這樣,哎!我還要去面試的呀……」大家听了周澤憲的牢騷,又仔細對比了他與秦睿的發型,都說周澤憲這麼做是太不明智了,于是他們又都扯回了當初大家跟風醬油哥一起剃頭的那些個日子。
就像當初對秦睿的「光頭」表現得淡定一樣,當下也只有孫小米對周澤憲進行的安慰說︰「不錯的,很清爽,挺好的!」
「清爽?這可是清爽得,等再過幾天葉馨實習回來後都能一眼辨出我剪了頭發,而且還剪得這麼失敗!」周澤憲擺擺手,繼續說︰「前兩天跟騷秦取快遞的時候他極力推薦我去那家,結果居然把我搞成這樣。我看,騷秦是不是跟那家理發店商量好的,有回扣好拿啊?」說完,大家又都把矛頭指向了秦睿,一口咬定情況一定如周澤憲所說。孫小米見著那些「牆頭草」,笑道︰「哈,你們現在又都在說騷秦啦?剛才不是一直針對周澤憲嗎?」
「針對我什麼?」
「說你扣押我的手表!」
「誰說的!這麼不負責,我可是剛才接到電話,剛給你取回來的!」
「與我無關啊,都是Chrypar說的。」
周澤憲一听,立即將Chrypar成員環視了一周後,搖頭直說︰「孫小米,你看他們這官官相護的樣子,真是菊內深層**啊!我不多說了,我表示自己只是個替罪羊。」孫小米笑了將手插進褲兜,一下子掏出了那個傷痕累累的手機,非常委屈地朝周澤憲擠了擠,說︰「我手機摔壞了,不能充電了。」周澤憲仰頭看了看孫小米,眨巴了眼楮,問道︰「那跟我說做什麼?難道要網購手機嗎?我可不干這事了,你也知道我被他們說得……」
可在孫小米來說,她也只是單單地牢騷,並沒有網購手機的打算,倒是周澤憲這麼一說,讓她覺得了人言可畏這句話的真實性。于是她笑了笑,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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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了自己的手表,雖說與她想想中的有些出入,可總的來說,孫小米還是很滿意的。正當要將它戴在手腕上時,楊崢突然出現在她眼前,並拿起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機,一摁,已經不亮了。
「真的充不了電了麼?」孫小米松開了手表,將桌上的充電器甩到楊崢眼下,說︰「當然是真的,要不你試試?」
楊崢見她一邊說著,又在一邊戴手表,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便笑了,說︰「那你打算怎麼辦?好容易習慣帶手機在身上了,又聯系不上怎麼辦?要是你在生病了……」
還沒說完,孫小米就將套在腕上的手表展示給楊崢,見她那表情,更像是故意打斷楊崢之前的話。只見她故作開心地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我看看?」隨著聲音的到來,孫小米的手也被扯到了另外的方向,當孫小米回過神,將目光從楊崢手中握著的手機上挪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秦睿捉著。
「不錯啊!誰幫你選的?挺有眼光的嘛!」秦睿一邊贊著,一邊放下孫小米的手,看著她的雙眸,正期盼著她的回答。
誰知孫小米只一瞪眼,沒好氣地說︰「之前都在推卸責任,現在都在邀功了?你不是說讓我要死死纏住周澤憲嘛,那你覺得會是誰呢?」秦睿淡淡一笑,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就立在那里並沒有打算離開。可孫小米沒多少時間顧暇到他,因為楊崢還站在對面手握著她的手機呢。
見孫小米停止了與秦睿的談話,楊崢才將孫小米的手機放回桌上,然後單手撐在桌上,傾斜著肩膀向孫小米問話,說︰「那手機總得要電的。萬能充你用嗎?」
「我沒有啊。」
「我買給你!」
這麼干脆的毫無掩飾的承擔連站在一邊的秦睿都驚呆了。孫小米也驚住地問了一句︰「什麼?」來加以確認。
「把手機給我吧。晚上給你配一個萬能充。」楊崢重新拿起了手機,笑著在征求孫小米的同意。
「這個……」孫小米看著此時嚴肅而又溫柔的楊崢,心頭感到了一陣顫動,她伸出手去同樣握住了自己的手機,或者說,她握在了楊崢的手上。
「怎麼樣?讓你手機再跟我住一晚?」楊崢見孫小米木訥的表情,笑了,晃了晃自己的手,也順帶著搖晃了孫小米覆蓋著自己的手。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好吧,好好待它,你看它都摔殘了……」听著孫小米同意後,楊崢抽出了自己的手,握著那個關了機的手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那時,秦睿早已退到了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