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的兒子……」
「是的」寒食眉頭染上一絲哀愁,他是多麼希望上巳唯一的孩子,涵坤,是自己的兒子,可是,他所能擁有的角色,只能是一個養父。
「那他父親是誰!」元宵眼中精光暴起,「我要殺了他!」
寒食艱難地抬頭,一字一句擠出口,「他,沒有父親,上巳到最後,也沒能背叛你!」
「難道是那個……」元宵跌倒到座位上,喃喃道「她……她。」
寒食走到他面前,蹲下來,讓自己和他平視,「我想告訴你,不管他有沒有父親,他都是上巳的兒子,上巳,對他很看重。」
「是麼」元宵望著他,「我不信,我會把你要的東西給你,但是,對那個孩子,我不信,上巳會很看重他,只不過是一個完成任務的工具而已!」
「……隨便你怎麼想。」寒食心一虛,「快將東西給我。」
「馬上」元宵站起身,「與中國第一神劍軒轅齊名的升龍,終于要出世了……」
「怎麼了?」寒食听到他正在豪氣大發,居然一頓,不由問道,回頭卻見到極為恐怖的一幕︰
元宵兩眉之間的命宮閃閃發光,眼楮氤氳著一層神聖之氣,看不清他真實的神情。
「這是……天魂之眼?」寒食記得上巳也有一次出現過相似的情況,事後她告訴他,是因為伏羲後人的緣故,天魂之眼會在無意識中打開,接受上天的氣息,此時如果下意識地作出預言,將會精準無比。
元宵的嘴動了一下,然後緩緩打開。
伏羲後人的精準預言,將會是什麼呢?
「坤在離上,地火明夷,太陽沉入大地,光明受到了傷害……」
什麼!寒食心中一涼,剛剛,和涵坤一起離開的那個孩子,是叫熾離吧。
坤在離上,地火明夷,大凶之卦。
心一緊,他丟下元宵,獨自一人運轉騰雲術,飛快掠過。
涵坤,等我!
「不要!」涵坤一聲尖叫,驚起一群棲鳥。
「沒事吧,不要怕,我不想讓你死的。」他連跌帶撞,顧不上已經重傷的身體,將熾離納入懷中,二人身影相疊,密不可分,「你們想讓他死,門都沒有!」
「別……」熾離心中一酸,想將他推開。
「不,他們要我跟他走,我和你在一起,他們要殺你就一定會誤傷我,這樣就不怕了。」涵坤,連說連把自己的心髒要害露了出來,擋在前面,「你們要殺就來吧!」
看到他因牽動傷口而面帶冷汗,熾離心中不由暗罵自己,在打斗中竟無意將自己的傀儡連線弄斷了,真身遠在萬里之外,如何救得了急?
「小弟弟」一人勾起嘴角嬌媚地一笑,「我們不一定要帶你回去——你死了,靈魂自然就回到維列斯大人身上了!」
「阿坤小心!」熾離用盡力氣向前一博。
金色的光箭失之毫廛,從涵坤心旁擦過,卻正當當打在了熾離的脖子。
熾熱的紅色液體濺了他一臉。
空氣一下子安靜起來,身軀落地的聲音很大。
時間和空間仿佛一下子都靜止了。
「很抱歉,在死之後,你的靈魂將回到俄羅斯,不能和這個孩子在陰間團聚了。」藍眼人這樣說著,臉上卻毫無歉意,手中再度出箭,直指心房。
「回到你應該去的地方吧!」
「我兒子該在的地方,就是這里!」一道青影閃出,帶起無盡殺氣,光箭竟被隔空彈開。
「怎麼可能?」對方大驚失色,「我……我們已經有了亞利洛大人10分之一的力量,竟然……」
「沒什麼不可能的。」寒食眉橫殺氣,面露凶光,「敢動我兒子的人,就算是亞利洛本人來了也照殺!」
「你……你,難道是,神……神,亞細亞,的,上,寒,元,花之一的……」害怕之極,幾不成句。
「去地下吧!」寒食隨手一揮,青芒大盛,對方轉眼化成灰燼。
轉眼望向涵坤,他有些擔心地問道︰「坤兒,你……」
「上寒元花是什麼?」涵坤低頭慢慢撫模著熾離已經失去活力的身體,沒有起伏地問道。
「我總有一天要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
「你夠了!你是神對不對?」涵坤失控地大叫,「你很厲害,但是從小到大,你沒有教過我一招半式,你到底想藏些什麼?要是你教過我,剛才就不會有這些事!」
寒食沉默了「涵坤,你已經失去了一個朋友,還想失去一個父親麼?」
支撐著抱起熾離,涵坤向他淒然一笑「父親,我從來就沒有擁有過……」
然後向前走去,絕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