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馬歸途 重明鳥

作者 ︰ 伊洛傳芳

鳥津火如遭重擊,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家祖先居然會在背後做出這種事!

「……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麼?」他問道,也許,這個秘密很重要,比如,世界會因為行植氏毀滅之類,讓他不得不滅了他,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荷稻姬猜出他的心事,笑道︰「我明白你,別妄想了!行植氏一直離世獨居,心地平和,怎麼可能滅世或者有其他野心?」

她一步步逼近,他一步步後退,直到背抵上牆,退無可退。

她眯起眼楮,眸子里的碎光因而尤其明亮。

火只覺如芒在背。

她紅唇動,開,卻吐出他熟悉的語句

「在一堵高牆和撞向它的雞蛋之間,我永遠會站在雞蛋那一邊」

火征了。

「你還記得麼……自己的信仰?」

她一笑,窗外一指。

外面隱隱傳出聲音︰「服部大人很厲害,居然真的抓到了!」「咳……不該當,折了十幾人,居然還讓冷夕逃了,只抓住這個小小子。」

「最後一個行植氏後人的生命就在你手中……」

留下這句話,狐仙歸入黑暗之中。

家族與信仰……我該選誰?

空蕩蕩的院落,因而鳥津為的發瘋急奔顯得猶為明顯。

我要真相,真相!

只有兩個人可以知道連族譜也沒記載的真相——現當家和嫡子!

父親是不可能的,只有找哥哥。

猛然撞開書房的門,鳥津風驚訝地抬頭︰「二弟,出什麼事了麼?」

「我要知道……知道行植氏被我們滅族的真相!」他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帶有強烈語氣的肯定句!

最愛弟弟的哥哥怎麼會听不出來?

「已經知道了他是其實是被我們滅族了的麼……」風手中的書緩緩滑落,「我可愛的弟弟,你再也無法天真了……

可是,答應我」他上前一步,眼中褪去滄桑,復上希望,「如果你感受了世界的黑暗,一定要發誓用自己的余生去尋找光明!」

火靜靜地與他四眼相對,以男人與男人的眼神,以兄弟之情。

「我會的,哥哥!」

行植氏真正的秘密,就是,他們其實是流落扶桑的商人後裔。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商人之祖,就是上古天帝帝俊!

作為黃帝最出色的後裔,他居然強大到不得不將自己化身成三人——帝嚳,帝舜,帝俊,以免自己的光芒蓋過黃帝,不孝。

他在天上施展神力之時,就以帝俊之名,在地上時則分別化身帝嚳和帝舜。

帝俊是中國古神話中的至高天帝,不止日月皆是由他所生出,就連伏羲女媧之女封為洛神也是他所為。

從某種程度來說他的力量甚至超過了伏羲和黃帝。

但是再強的人,生命也終于走到了終點。

薪盡火傳,他將自己力量的秘密傳給了自己的大兒子,也就是商人的祖先,這個秘密也就一代代傳下去。

之後商為周所滅,商人在大陸上的遺民恨周人入骨,不肯相告,只有一支後裔奪海東渡,來到日本,一直守著這個秘密。

也就是日本行植氏!

而這個秘密就是——帝俊從天空中星跡參透出一種陣法,可以奪取紫微星的力量為自己所用!

具體是操作方式是,在天上依天上星之排列,修建同等數目的墳,墳內人必是自己的真系血親,唯有紫薇星對應點是氏神的祭祀點,如此,便可將從紫微星的力量平等分至尚活著的族人中。

也就是說,活著的行植氏人越少,單個人所得的力量也就越大。

本來,應該對其他人完全無用,但是忠久居然想出一個絕妙的辦法,使其可以為自己所用。

結合父親給予的八尺神照鏡,與死神簽下協議,讓封印在鏡中的人維持不死亦不生的狀態,持鏡人自可永遠使用自他身上所奪取的力量。

因為只能存放一人,本來以為族長會多一點,所以他封印的是行植基言。

那知道即使是族長也不會多分一點,所以後來才會綿綿不絕地對行植氏的追殺!

也曾經想過是不是只要是中國後裔少了都行,所以有了對本來無辜的三十六姓的害,後來才發現,只有行植氏的人才行。

所以才有了父親的表現。

「剛剛傳來消息……那個孩子已經被抓住了……哥哥……我該怎麼辦?」火一下子虛月兌在地上。

「我……」風欲言又止,手機響了。

「父上……知道了……我馬上來。」

「什麼事?」

風的神色格外沉重︰「讓我去確認……」

「哥——」

「別說了,沒有能拒絕黑暗的人,只有不能找到光明的人!」鳥津風一喝,手中飛出一把淬藥苦無,將他迷暈在地,「好好睡吧!」

黑幕似的雨在空中深深地落下。

鳥津火沒有打傘,只是用手護住沌白的菊,他去祭祀那個孩子。

後院中一處新翻過的草地。

不知道從前這里是不是也埋過行植家的孩子……

自己從小愛玩的地方。

黑暗從來和自己很近。

火突然重重地跪下。

我無法挽回,但是不能不放下。

他和孩子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正因為如此,發現了在遠處看不到的東西。

土……動了?

火征住,然後下意識地挖開。

「哇啊!」仿佛是新生的第一聲啼哭,猛然在空中炸開。嬰兒吐開口中的土,又開始了流暢的呼吸。

活著?

身上雖有血跡,卻無一絲傷痕,只是胸膛上紋了一只閉上眼楮的彩鳥,讓人覺得很奇怪。

「行植氏三鳥賜福之重明賜福,象征無窮的生命力,只要是在胸膛上鳥張開眼楮時受到至命重擊,就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後馬上自動全血復活,而且就算閉上了也不要緊——十天之後自動張開!」荷稻姬在他身後笑著說。

「上蒼又給了你一次機會,在這件事上,你父親對我一向很嚴,要帶他出去,只有你!」將這個孩子交到他手上,荷稻姬如是說,「對了,以前的名字你哥哥知道,不能用了,就叫他明夷吧,明亮的明,東夷的夷。」

「好!」他沒有一絲遲疑。

目送著火離開,荷稻姬的眉上忽地一緊︰「取明夷為名並不奇怪……只是弓月君和風夫人為何一定要我讓明夷被收養,而不是送到薰身邊?」

火在外尋了個人家,對方是一位即將回國的俄羅斯人,這樣一來,就不怕被發現了。

那是一個被冰雪覆蓋的國度離一切黑暗都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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