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約一怔︰「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鬧,與王法也不合啊。長安畢竟也是天子腳下,這清歌坊畢竟也有些名氣。」
郭鈺在一旁笑道︰「高平王放心,這長安的治安自然有長安府尹維護主持,清歌坊好歹也在長安開了這麼些年,總該知道府尹衙門的大門是怎麼開的吧。」
李約看了看李純,又看了看郭鈺,突然發現這兩人一點都沒有干預的心。李純還是平素那一副冷淡的模樣。郭鈺嘴角竟然帶著一絲笑意,仿佛是來看熱鬧的。
李約跺了跺腳,轉過身吩咐跟來的侍從︰「快去武府向武大人稟報,讓武大人來管教管教女兒。」
那侍從應聲而去。
李純看了李約一眼,淡淡地道︰「六弟倒是對清歌坊的事熱心得很。倒是應了長公主殿下的話,是個老實人。」
李約心頭一震。幸好李純也沒再說什麼,轉過頭去繼續看著院中的事。
紛紛擾擾喧嚷了一陣,本來圍觀的人看著也沒什麼進展,有的就悄悄散去,也有的想看看究竟如何收場,仍舊留了下來。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忽听得身後傳來一個懶散的聲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麼熱鬧。」
大家回頭看時,只見走來一個身穿月白長袍的青年,神態悠然自得,正是洋川王李緯。
李約走上前兩步,迎了過去︰「二哥,你來得正好,快去看看吧。」
得到消息而來的李緯向李純行過禮,站在院門口向院子里面看過去,心中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李約道︰「二哥,我知道你和武姑娘關系非比尋常。可是今天這事,武姑娘也鬧得太大了些。這要傳揚出去,皇上和皇後娘娘都得怪罪下來。二哥,你看這事,該怎麼辦吧?」
李緯淡淡一笑︰「我不知道。」
李約再也想不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不禁又是一怔。
正在這時,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音,原來是剛才被李約派去武府傳信的那個侍衛,此時已經趕了回來,氣喘吁吁地向李約稟告︰「啟稟王爺,小人去武府求見武大人,將武小姐在清歌坊的事說了一遍,也傳了王爺的意思,讓武大人速來管教武小姐。」
李約追問︰「那武元衡怎麼說?」
「武大人說,武小姐自幼就不怎麼听從父母的話,他來了也是白來,不過武小姐是最講道理的,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倒是不知清歌坊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既然王爺們都在清歌坊了,他就不費心了,就請王爺們給武小姐做主。武大人還說,如果武小姐真的做了什麼觸犯王法的事,這倒應該是長安府尹的職責範圍,王爺應該去請楊大人才是。」
听了這侍從轉述的武元衡的話,李約又怔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郭鈺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武大人倒是個極有意思的人,怪不得養出這樣的女兒。」
李純眼中掠過一絲笑意。李緯也站在一旁含笑不語。
忽听得有人低聲道︰「來了,來了,葉姑娘總算來了。」
眾人望過去,只見又急匆匆走來一行人,為首的是一個女子。這女子不知是來不及向四周細看,還是壓根兒不認識這幾位天潢貴冑,被人簇擁著徑直走進了院子。
郭鈺低聲笑道︰「看來也不勞高平王爺費心了,人家正主兒來了。」
那女子站在院子中四下打量了一番,低聲指揮著自己帶來的人,將院中橫七豎八躺著的受傷的大漢扶走,自己則向屋中走去。
見這女子進來,一直手足無措的徐媽媽趕緊迎上前來︰「小姐,你看,這……」
那女子揮了揮手,徐媽媽立刻不再言語,退到一旁。
那女子走到容若面前,柔聲道︰「這位可就是近日名滿長安的武姑娘嗎?」
容若本來沒料到來的竟是個女子,微怔之下,隨即笑道︰「我是武容若。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小女子葉紹清。」
容若點了點頭︰「沒想到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的葉家少主人竟然是位姑娘,這倒是沒听李愬大哥說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