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海文坐在書房里,看著電腦屏幕,眼楮一眨也不眨。其實,電腦早就進入屏幕保護狀態,風景畫圖片一張一張地變換。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
她今天按時吃藥了嗎?病好了嗎?是不是又加班到現在才走到公車站?
說好了不再聯系,卻不能阻止他想念。
想起她說的,假如在工作中遇到,要裝作不認識的話,為什麼這麼說呢?他們會在工作中相遇嗎?
桌上的煙灰缸里,煙頭已經堆滿了。他又點了一支,伴著窗外的雨聲,任煙霧繚繞,將他的臉藏在煙霧後面。
書房門半掩,趙明萱站在門口,看著里面吞雲吐霧的男人,他不抽煙已經很多年了,記得是從那個女人離去之後他就不再抽了。從什麼時候起,他又抽上了呢?而且抽得如此凶,每天都會在他的書桌上倒掉一滿缸的煙頭。
她不敢問。她心里隱隱地害怕。那個女人應該已經回到這個城市了,她會不會已經找上他了?
前兩夜,他回來得很晚,早上又很早就出門,根本沒有機會跟他說過一句話。今天他回來得早,卻一頭扎進書房發呆。
她的心懸在半空,整天都坐立不安。
公車停靠在站台,葉桅從後門下來,糟糕,雨竟然下大了,她沒有帶傘,只好冒雨沖回去了,公車站離家還有一站路的距離啊。
等她進到屋里時,身上早已經濕透,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趕緊洗了個熱水澡,連打幾個噴嚏後,才想起來,今天一忙,又忘記吃藥了。
趕緊從包里找出藥盒,摳了兩粒吃了,才想起況海文說過,要先吃飯,再吃藥的話,懊惱地一拍腦袋。
冰箱里沒有菜了,最近很少開火,幾乎沒上過市場,看來,還是雞蛋面湊和了。
當她煮好一碗面放在面前時,卻沒有了食欲,怎麼也吃不下去。只覺得困意一陣接一陣襲來,再也頂不住,上床倒頭就睡。
早晨鬧鈴響了兩遍,葉桅才醒過來,睜開眼,只覺得天花板一陣旋轉,渾身酸痛,勉強坐起身來,喉嚨象被火燒過一般灼痛,拿過水杯喝了一口,也緩解不了。
她感冒加重了,而且好象很嚴重!
但她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撐住,「撐過上午的會議就好了」,她告訴自己。
九點鐘的會議,還要做一下準備工作,她必須馬上趕到公司去。
穿戴整齊,站在鏡子前,看到自己臉頰上的紅暈加深了,大眼無神地眨呀眨,勉強對自己笑笑,顯得好牽強。
「今天,他會親自來開會嗎?」隱隱的,有一絲期待,希望他會來,又怕他會來。
不管吃沒吃過飯,先吃一次藥,她怕一下子一忙又會忘記。
今天沒時間等公車了,打車來到公司,買了早點到辦公室,邊吃邊檢查會議資料是否準備齊全。
八點四十五分,靳仲宇過來了,幫她拿起桌面上厚厚的資料,她跟在他身後,感覺有些頭重腳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就要見到他的原因,心怦怦地跳得很歷害。
會議室里,各裝修商代表已經到齊了,足有二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