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桅坐到馬睿對面,將她回家所觀察到的莫言的狀況說了一遍。莫言看著小女孩一家三口時候的情景和所作的反應引起了馬睿的注意。
馬睿沉思了一會,點點頭說︰「現在基本上可以判斷,莫言心里確實存在著一個深深的渴望,那就是父母的愛。」他喝了一口茶,輪流望了他們兩人一眼,繼續說︰
「他雖然有外婆和小姨的疼愛,在一定程度上也填補了母愛這一塊的空缺,但從小就知道沒有母親的他,還是很難對你們真正地敞開心扉。男孩子,潛意識里都會將父親作為榜樣,他內心里,現在最渴望的,其實是父親。」
葉桅和靳仲宇對望一眼,靳仲宇急急問道︰「我能充當這個角色嗎?」
馬睿從頭到腳看他一眼,「你?不行。因為他根本就知道你不是。」
葉桅若有所思,許久才問,「必須是父親嗎?」
「嗯。必須是。」馬睿肯定地說,「孩子和親生父親之間,會有一種潛意識里的牽系,旁人是替代不了的。」
葉桅眼神一黯。
馬睿再輪流看他們兩人一眼,「有困難?」
靳仲宇說︰「是,很困難,可以說,他的父親並不知道有他存在。」
馬睿了解地點頭,「那事情就難辦了。他的心里,這是一個死結。他覺得被至親拋棄,沒有興趣接觸所有的事,所以拒絕說話,拒絕社交。」
靳仲宇咬咬牙,再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馬睿毫不思索,「當然是找他父親。要他站出來承擔起這個責任。」
靳仲宇看向葉桅,葉桅閉了閉眼楮,「好吧。我們盡力找。那麼,馬醫生,這個,對時間的要求怎樣?」
「當然是盡快,越快越好,明天能找到最好!」馬睿說的雖象玩笑,卻是事實,「最好是一兩年內,他一旦思維定了型,就很難改變了,現在還是變化期,所以你們會看到一些好轉的跡象,但一過了這段時期,他就不會有這種變化了。」
葉桅咬了咬唇,皺起眉頭。
馬睿有些關切,「難道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嗎?我以為有些眉目了呢。」
靳仲宇也看向葉桅,卻看不出個所以然。
葉桅站起身來,點了點頭,說︰「馬醫生,我會盡快找到他父親,也請你多多費心,幫研究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治療方法。」
馬睿一笑,「跟我不用這麼客氣,叫我馬哥就可以了,我比仲宇還大些呢。」
葉桅望著他一笑,「好吧,馬睿哥。」
靳仲宇再朝她使了個眼色。
葉桅目光一轉,到處望了望,才問馬睿,「馬睿哥,文姐姐呢?今天她不上班嗎?」
這時候,有病來來看診了,馬睿站起來,要送他們走了。一邊出門口,一邊說︰「你是說我的助理漫文嗎?她本來在這兒的,剛才接個電話,好象她弟弟在學校扭傷腳了,她趕到學校去了。」
「她還有弟弟啊?在哪個學校讀書?上幾年級了?」靳仲宇一連串地問。
葉桅也有些關切起來。
「在育英中學,上高二了。」馬睿向他們揮揮手,「你們走吧,我要忙了。」
兩人點點頭,轉身離開心理輔導室。
靳仲宇一邊走一邊沉思。
葉桅望了他幾眼,終于忍不住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我對她家的事一點都不了解,她有些什麼親人,父母情況如何,一無所知。」靳仲宇有些遺憾︰「到現在,才知道他還有弟弟。」
「那就努力去了解啊。」葉桅拍拍他的肩鼓勵他,兩人轉向樓梯。
靳仲宇仲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葉桅偏頭沒躲過,「喂,又來,越來越討厭啦。」伸手也向他頭上探去。
靳仲宇大步一邁,將她甩在後面,葉桅縱步去追,兩人又笑又鬧地跑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