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況海文就看到葉桅了，黑衣服，灰裙子，披著一頭長發，站在報刊亭邊等著他。
他一下車，就跑向她，一把摟住她，「怎麼搞成這樣子，出門什麼都不帶，帶鑰匙了嗎？」
葉桅輕輕一笑，「幸好帶鑰匙了。」
況海文推開她，看她臉色蒼白，用手指給她理了理長發，「你還笑得出來。」
葉桅向他伸出手，「我借電話打的，還沒付錢呢。」
況海文掏出錢夾，抽出一張鈔票遞過去。
葉桅付了錢，才發現他也沒開車來。「這下怎麼回去？」
況海文四周看了看，首先看到一家餐廳，「先吃飯。」擁著她往餐廳走。
找了位置坐下來，況海文又梳了梳她長發，「不好好在家休息，出來做什麼？」
葉桅不好意思地笑笑，「想散散心。」
況海文神色一黯，「那也要記得帶錢帶電話啊。」
葉桅望望他︰「你怎麼沒開車出來。」
況海文落寞地揚了揚嘴角，「當時我正在路邊，沒時間再回去開車。」
「走路上街？」
「嗯。我想，在人群里，可能不會那麼失落。」
「結果呢？」
「結果，剛看了會車，看了會落葉，你就打電話來了。」他轉著桌上的茶杯。
葉桅看著他的手，「我看到你的信，心里亂，所以就跑出來了。」
況海文繼續轉著桌上的茶杯，「我不想讓你難過，但我實在很想跟你說，這是我唯一寄托感情的方式了。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寫信了。」
葉桅一把抓住他桌上那只手，茶杯停了下來。「不，我喜歡。剛才我回了信給你，你別看好嗎？我其實不是那樣想的，我只是因為太心痛了……」
況海文眼中淒然，凝視她許久，才說︰「對，心痛。」
葉桅看了看他，低下頭，輕聲問道︰「家里情況還好吧？」
況海文見到她眼中帶著淚光，輕嘆一聲，慢慢說道︰「她不和我說話，我搬到姐姐房里睡了。女兒看到大人都不開心，也不開心了。媽媽很擔憂，她一大把年紀還為我－操心，我于心不忍。」
葉桅點點頭，「嗯。家和萬事興，一點都沒錯。我這里你不用擔心，我想時間長了就會好了。」一滴淚從她眼里掉了下來，她松開他的手。
況海文反手一抓，將她的手握住，不讓她收回去，就象是要抓住她要慢慢收回去的心。他想求她不要收回她的心，可是他不能。「不管將來怎樣，我都不會後悔愛過你。」
葉桅抬頭望他，兩行清淚再也抑制不住︰「嗯。寧願流淚，也不後悔。」
況海文為她擦去淚滴，「寧願流淚，也不後悔！」
服務員趁機過來點菜，剛才她一直看著，見他們情形詭異，不敢冒昧打擾。
吃完了飯，站在路邊，況海文凝望著葉然，他知道，這一別後，若再相見，已是別樣情形。
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長發，再抽出幾張鈔票遞給她。她只接過一張，「用不了那麼多，我就用來打車回去而已。」
況海文點點頭，「嗯。好。你先走。」為她招了輛車，看她消失了，他才為自己招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