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葉桅的臉上時,她睜開了眼楮。昨夜睡得並不安穩,夢見況海文,夢見子楓,還夢見小言。
她看了看時間,還早,可是,她知道再也睡不著了。起床梳洗,穿上工作套裝,頭發梳成高高的馬尾,她今天臉色不太好,再梳成髻會太容易被人看穿。她突然覺得,自己好象老了幾歲。
上了公車,還是走到最後一排坐下,望著窗外掠過的景物,目光沒有焦點。到站了,下車,進了樓下的早點店,買上一份面包,一份沒加糖的咖啡,拿到辦公室吃。
坐到位子上,開了電腦,登錄郵箱,看到新郵件在閃啊閃。打開。
「我的小天使︰
你還好嗎?
我睡了一下午,醒來已是七點鐘。
她們想讓我好好休息,沒叫醒我吃晚飯。
你說得對,家和萬事興。
突然覺得心很累。
那是因為,我沒有辦法,讓你和我的家人同時存在于我的生活。
我的心里,會有一個空洞再也不能填滿。
我還是想你。」
葉桅咬一口甜甜的面包,覺得只嘗到流到嘴里的淚水的咸味,和喝到的咖啡的苦味。
她點了「回復」。
「我的海哥哥︰
昨夜夢到你,在那個海灘,潮水漲了,我們被困住,逃不了。
但我卻很快樂,因為有你陪我,一起等潮水退去。
現在的我,就象被潮水困住的小沙丘。
但我會很耐心地等,潮水退去後,我會回到原來的樣子。
希望你也是。」
點了「發送」,看到「發送成功」,她退出了郵箱。
今天早上,他們會相見。
七點二十分,靳仲宇進來了,向她點了點頭,問她︰「準備好了嗎?」
她點頭「嗯」了一聲,拿了筆記本,文件夾,跟在靳仲宇後面,他們要去日禾集團開會。
七點五十分,靳仲宇和葉桅走進日禾集團的會議室,在業主代表這一方坐下,對面,是中標商的代表。
葉桅一眼就看到了況海文,他旁邊是黃達義和廖家永。
葉桅目光和他對視了一下,馬上閃開了。他今天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葉桅向旁邊坐著的日禾集團代表點了點頭,拿過簽到表,簽上自己的名字,她看到,況海文的名字已經簽上了,她在那幾個字上輕輕撫模了一下,把表格傳給靳仲宇。
靳仲宇看到了她的小動作,看了她一眼,但她表情如常,向他微笑了一下。
靳仲宇簽上自己的名字,抬頭迅速望了對面的況海文一眼,近看他,更能感受到他那種沉穩內斂的氣質,不張揚,卻有強烈的存在感。
八點正,會議開始。日禾集團項目部經理代表業主方,宣布了新頂昌大飯店裝修工程正式開工,和工程工期要求等等事項。葉桅和靳仲宇,是業主方委托的代表之一,共同參與工程各個環節的監督、驗收及評估。
這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幾個月里,葉桅的大部分工作時間,都會在工地度過。
會議最後的環節,是合同的簽訂。合同已經準備好了,中標商們正在仔細閱讀細項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