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抱著嬰兒的女子上了車，見前面沒有位置，一路跌跌撞撞向後面走來，況海文忙站了起來，過去扶住她，說︰「來，坐這里吧。」
女子坐下，感激地說︰「謝謝，謝謝。」
況海文點點頭，抱起莫言，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女子看了看莫言，說︰「小朋友，你爸爸真棒，是不是？」
莫言靠在父親身上，臉上甜甜一笑。
父子兩人下了車，況海文一看，原來是星海廣場。走到寬闊的廣場中央，況海文閉上眼楮，他覺得很享受，廣場上有鮮花，有人群，還有他至親的孩子。他高興地抱起莫言，轉了兩圈放下。
「來，小言，咱們拍照片。」他舉著相機，追著莫言的身影。
他也會把相機遞給莫言，教他怎麼使用，擺各種姿勢給他拍。
站在銅馬前，況海文將莫言抱上銅馬，莫言高興地舉起雙手，騎在馬上。
況海文叫住幾位游客，幫他們父子照了幾張合影。
況海文今天穿著白上衣，藍色牛仔褲，高高地站在莫言身旁，莫言輕輕靠著他。游客連續給他們拍了幾張，說︰「哇，爸爸好帥，兒子也帥，好了。」
況海文牽著莫言的手，慢慢走在濱海路上。
莫言不時抬頭看看父親，爸爸的手好大好暖好安全，不象小姨的手，軟軟的，好象還需要他去保護。
晚上回到家里，況海文將照片沖洗出來，莫言驚喜地看著這些照片，凝視著那些合影看了很久。
隔天一早，況海文搭了早上的飛機回H市。
葉桅在機場等他。車上，那本相冊里，葉桅已經將幾處空白補上了。
今天她有半天的時間，也許，可以听他講故事。
紅色別克駛在機場高速公路上。
況海文一上車就看到了後座上的那本相片冊。
他將車子駛到了他們的海灘。到了大礁上，他才打開了相冊。
他一張張翻看著，子楓的照片還是讓他傷感和內疚，看到後面幾頁時，他突然看到，他的妻子趙明萱，與莫子楓親密地靠在一起，有抱著腰的，有貼著臉的，有背靠背裝酷的，各種姿勢的合影，他突然覺得腦子停轉了似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來。細細地看了一會，再往後翻，他竟然又看到幾張三人合影，兩個女孩笑得燦爛明媚，靳南雙手一邊摟一個，笑得儒雅和藹……
他盯著這些照片，心里隱隱有些念頭飛快閃過，卻不具體，想抓又抓不住。許久，他才抬起頭，望著葉桅，輕輕問題︰「這些照片，是誰拍的？」
葉桅自他打開相片冊的時候，就一直盯著他的表情，見他相問，咬了咬唇，說道︰「我問過靳伯伯，都是，她拍的。」她手指點了點趙明萱，「三人合影是用三角架……」
況海文突然站起身來，走了兩步，眼望大海，雙手抱在腦後，一會兒，又閉上眼楮。
葉桅盯著他，見他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但知他內心一定是波濤洶湧，片刻不停地思索。
葉桅不敢說話，靜靜等著。
許久之後，況海文突然說話了，「當時，我和子楓已經打算結婚了。我們正準備著一起到D市去見你們。」
葉桅看了看他，他閉著眼楮，陷在回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