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民!你沒事吧?」張遼一邊扶起高順,一邊問道。
「輕……輕……點兒……」高順連忙叫道,嘴角邊上還殘留著絲絲血漬,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還是那最後一個最影刺客的,「你按的不是地方。」高順了抽了口涼氣,見高順自己站將了起來,張遼連忙放開了手,卻又見到高順從受難傷之處模出了那塊護心鏡,張遼呆呆的看著那塊護鏡,半天都回過神來。
「幸好又是這寶貝在!今天它接連救我了幾次了。」說話間,高順將護心鏡放在嘴邊親了親,「要不是你,那家伙就直接刺中我心髒要害了,幸虧有你在,使得他偏離了數寸。」聞過高順之言,張遼又忍不住多向他手里的護心鏡多看了幾眼。「不會這麼神吧?」張遼幽幽嘆了口氣,而且頗有幾分妒嫉之意,道︰「你就怎麼知道那家伙會刺你哪兒,每次你都把這玩意兒擱在關關鍵……」
張遼話還沒有說完。但見高順不住從懷里拿出護心鏡來,不知道有多少塊,而且放在位置都是人體要害部位,張遼頓時傻眼了……
「稟告關將軍!大事不妙了……」先前那傳令之人,風法僕僕的走進中軍大陣,一身血跡斑斑,「我們的兄弟在‘地載陣’中損失慘重,請求……請求將軍再次換陣……」那傳令之人咬著牙才說出這般話。先前關羽答應給他一個機會,雖然沒有立下軍令狀,但若非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又怎麼張得開這個嘴?
關羽輕拂腮下美髯,一幅養神閉目的樣子,看到這傳令之人再次走將起來,他微微張開眼楮看了他一眼。
盡管關羽表現得若無其事的樣子,但他心中還是隱約盼望著這傳令之人,這次走將進來,會帶給自己敵人全軍覆沒的消息。早在那傳令之人走進陣的第一刻,關羽已經看到了凱甲之上的斑斑血跡,在關羽看來,這並沒有什麼不對,男兒征戰沙戰,欲建立功勛,若不用敵人的鮮血染紅自己的征袍,又如何將得上一個真正的將士。
可聞過傳令之人的話,關羽卻幾乎懷疑是他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八陣圖」中各種稀奇古怪的事的有可能發生,卻獨獨除了傳令之人剛才說出的那種可能。
「你說什麼?」關羽雙目驟睜,眼中光芒盡顯,「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語氣雖然一如既往的平淡,可傳令之人無形之中,卻是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是……」傳令之人說話都帶著一絲顫抖了,「回稟關將軍,我們的人馬在‘地載陣’中損失慘重,已難重新組成陣形,發動攻擊,所以……」
「來吧!」張遼惡狠狠的怒了一聲,他已然感覺到在分出層次背後準備偷襲之人心中有了一絲猶豫,「去死吧!」
伴隨著一聲大吼,張遼頭也不會的,將手中長劍擲將出去,長劍在黑暗中劃過一道光芒,疾射而出。那準備偷襲的黑影,心膽俱裂,看著長劍飛將過來,居然忘了閃躲。聞得一聲短暫的申吟,那人被張遼長劍帶著連退數步,最後被釘死在了土堆之上。由此之可見這一劍之威,而且更可以看出張遼所使出的力氣之大。
「他娘的!你們這些鬼鬼崇崇的家伙不是最喜歡偷襲麼?」張遼惡狠狠的怒視著四周,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般,「還有誰?還有誰……」
張遼大步走了土堆面前,一腳踩著被他釘死在土堆之上的黑影尸體,一面將長劍從尸體中拔了出來,劍身尚自不住滴淌著血跡,張遼伸出舌頭,在劍身之上舌忝過。又翻過另一面,從臉上抹過,此刻的張遼披頭散發,看將起來就算是地獄中走出的阿修羅般,臉上點點血跡,也不知道究竟是別人人還他自己的。
張遼已然負傷多處,一身盔甲已然認不出它原來的模樣。
也許在張遼鼓舞之下,二人背靠著背組成的陣形,已是不滿足只是被動防御,只要稍微覺察出空氣中有異樣的動靜,已經漸漸配合出默契來的二人,頓時主動發起了攻擊。原本的二人陣形,幾乎都已經不復存在了,通常活下來都是負責防御之人,張遼所部,幾乎死傷殆盡。但只要人還活著,他們就會自覺的尋找搭檔,繼續組成二人之陣。
現在剩下的大部分都是高順「陷陣營」的人馬了,他們平日經常排陣習演,訓練合擊之術。而活著剩下來都是「陷陣營」精銳中的精銳,配合更是嫻熟,幾乎可以說是無跡可尋。
「文遠大人!兄弟們都……都死得差不多了,我已經殺死五個人了,算對得起你的栽培了,我……也……也不算虧了!」那人話才說完,從口中噴出一口血霧,「文遠將軍!下輩子我還給你當副將!」話才說完,但著見他的身體軟軟的倒將在地上,黑暗中隱約見到一道寒芒縮回。張遼認得出這個聲音,這正是他副將的聲音。
副將的話,仿佛刺激到了我張遼敏感的神經。
張遼雙目猛然間變得赤紅,冷冷的注視著寒芒消失的地方。「想跑麼?納命來!」言罷!張遼撲進了黑暗之中。長劍一掃而過,卻是撲了個空,黑影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躲過一劫,卻是因為張遼和他拉進的緣故,已是隱約看到了他的輪廓,更是感覺到了他的位置所在。張遼將長劍一扔作一旁,動作像是一條迅捷的豹子般。
那個黑影,根本就沒想到過張遼動作會如此的快,居然采用的這樣的打法。
張遼再次撲將向他,他還沒來得及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就已經被張遼撲倒在地。張遼雙手掐著他的脖子,張開大口,就照著他咽候咬將了下去。那黑影只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喉嚨一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傷痛之處流將出來,跟著一雙眼楮漸漸翻白,直到停止了掙扎,失去最後一絲的生命色彩。
那黑影之死之後,張遼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張遼像極一頭發瘋的野獸,還在死去的黑影刺客身上撕咬不止,那黑影刺客尸體漸漸不成人形……
黑暗中的高順和「陷陣營」中人,雖然並看將不到張遼如瘋似狂的情形,但光是听張遼淒厲的叫聲,都覺得毛骨悚然。就更不用說,黑暗中能將我們一方動靜看得一清二楚的那些黑暗刺客了。他們也算是久經沙場,見慣了死生的人,他們也沒少殺人。可是今日的情景,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些黑影刺客的斗志本來已經漸漸在瓦解了,張遼想出的這個「以命搏命」的方法,使得他們發揮不出在「八陣圖」中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完全一點便宜都佔不到。一開始他們還能靠著黑暗的掩護偷襲,加上張遼將他手下人馬和高順「陷陣營」打亂了分配,眾人配合還不是十分的熟練。
但所有人視死如歸,特別是到後來,配合越見默契,人人都更像是瘋了般,即使明知有死無生,在將死的最後一刻,也會拉上你共赴黃泉,黑影刺客漸漸露出了怯意。
現在的張遼就是這些瘋了人中的典型代表,此時此刻的張遼,哪里還看將得出來像有個人的樣子。那些在暗中清楚目睹著張遼一舉一動的黑影刺客,人人皆是臉色大變,不少人覺得胃里一陣抽搐,更是當場吐將出來。一人吐過之後,看著張遼依舊在發泄著他心中的憤怒,那具被張遼「咬死」的尸體,已然隱隱現出森森白骨,可張遼撕咬間,血珠四濺,血肉橫飛,張遼口都還有咬著一塊皮肉,面現猙獰。
張遼吐出嘴的血肉,環顧四周,那吐過的黑影刺客,猛地覺得心中一跳,好像感到張遼的目光似乎就在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