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然投了不下百塊投石了,為何‘八陣圖’中還不見動靜?」就是徐庶,此刻也沉不住氣,一只手撐著下巴,埋頭苦思著。
就在徐庶百思不得其解間,「方陣」前方突然傳出一陣喊殺之聲。徐庶轉過頭和我對望了一眼,彼此臉上都露出一個會心笑容。
關羽沖殺向的方陣前方的「投石車」,把守這方的是除了曹性,還有陳宮輔之。看到關羽一馬當先,手持「青龍偃月刀」威風凜凜的殺將過來,曹性頓時急,連忙對陳宮喊道︰「先生!是關……羽!」言語間還帶著一絲顫音,也難怪曹性會如此。曹性跟隨呂布已然不是第一次和關羽交手,他當然知道關羽的厲害。
「不用管他!」陳宮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平靜的說道。
曹性聞言怔了怔,看清楚關羽撲向的方向正是「投石車」所處的位置。曹性頓時臉色一變,又急忙對陳宮道︰「公台先生,看來他是想毀去我們的‘投石車’,我們該怎麼辦?」看到曹性已然慌了手腳的模樣,陳宮也暗暗嘆氣的同時,也終于知道為何徐庶會著他來坐鎮此處了。呂布手下「八健將」中除了高順和張遼人,余者的確都是庸碌之輩。
「他想毀,就讓他毀去吧。」陳宮淡淡說道,曹性卻是听得一呆,他也明白「投石車」的重要性,「曹將軍你只管指揮你的人馬,盡量多殺傷敵人。」
曹性雖然不是十分明白陳宮為何這般安排,不過他在呂布手下,卻早已習悔了按命令行事,以前呂布引陳宮為軍師,他也沒少按著陳宮之言去做。曹性正欲轉身而去。「且慢!」卻是陳宮再次叫住了他,曹性回過頭不解的看向陳宮,陳宮此刻正目不轉楮的看著在場中大逞威風的關羽,「曹將軍箭術不弱,不妨趁關羽不備,以冷箭射之,能射中關羽最好,射不中亦是無妨。」听過陳宮的話,曹性卻也明白陳宮的的意思了。
陳宮是要他藏于暗中放冷箭傷關羽,雖然這般手段,曹性有些不屑用之,但是想想自己與關羽天差地別的武藝,曹性還是決定盡听陳宮言。
關羽一刀劈翻一個持長槍的步卒,趁著這會功夫向著前方「投石車」方向望了一眼,發現守護「投石車」的士卒並沒有多少人,他更是大喜過望。揮動手中「青龍偃月刀」,對著身後五百精銳,大聲問道︰「‘投石車’就近在眼前,且隨關某沖,只要毀掉‘投石車’,他們就可無可奈了。」
身後五百精銳聞過關羽之言,倍受鼓舞,轟然應諾。
關羽沖將在最前方,一柄「青龍偃月刀」之下,幾乎無一合之將,而關羽背後的五百精銳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幾乎在「方陣」前方的守衛的我方將士,在曹性的命令下,都舍了關羽,皆朝著關羽身後的五百精銳動手。關羽顯然還沒有發現這點,還道敵人都懾于他的虎威,沒人敢和他加較量。
不過片刻功夫。
關羽單人獨騎就殺到「投石車」面前,他「青龍偃月刀」左右一揮,兩名看守「投石車」的士卒已經叫他斬成兩段,余者見此情形,全化作鳥獸散了。關羽一捋長須,看著四處逃命的敵兵,甚是不屑的冷哼過一聲。跟著!「青龍偃月刀」高高舉過頭頂,全力一刀斬下。「投石車」手臂般粗細的支架,竟然像切豆腐般被關羽從中間斬過。
「投石車」少去了一根支架,已然呈搖搖欲墜之勢。關羽再奮起余勇,大喝一聲,又一刀輕向另外一根支架。
支架應聲而倒,少去兩根支架的「投石車」就像是沒了腿的人般,頓時軟軟的癱作一團。關羽雖然單憑一人之力毀去了「投石車」,表面看來這兩刀隨手而出,甚是輕松,但也只有作為當事人的關羽才知曉,剛才兩刀幾乎耗去了他全部的力氣,他寬闊的額頭也隱隱湛出細密的汗珠。關羽心知這一會兒沒緩過氣來,自己不能和別人動手,左右望了望,暗自慶幸剛才敵人被自己殺散了。
只是這般慶幸的念頭還未完全從心中消失去,多年馳騁戰場的經驗,讓他感覺到了危險臨近,關心皺起了眉頭。
果然!他感覺到一道勁風從背後襲來,憑關羽的本能判斷得出這是一支冷箭。而且還知道這射箭之人的箭術了得,選用的角度甚為刁鑽。若是在平時,關羽自然不怕,但此刻力竟竭的他作出簡單的閃避還能夠做到,可是關心心中更是十二分的清楚︰對于這支冷箭,不是簡單的閃避就能躲過的。
「莫非今天此地就是我關羽的埋骨之所?」這樣的念頭還在關羽腦海盤旋,關羽本人更是閉上了眼楮,好像已經認命了般。
關羽的這般表現,放冷箭的曹性自然看在眼中,心中暗暗高興,他也是等了許久,才等來了這般千載難逢之機。他選擇的這個時候,正是關羽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眼見自己這一箭要建立了,曹性心中也是說不出激動,他自然知道呂布與劉備之間的恩怨。想想自己這一箭便要折劉備一員大將,更是他視為手足的兄弟,說來也是變相為呂布報仇了。
「父親!小心!」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好不容易關興殺出了重圍,跟上了關羽,見到關羽大展神威,兩刀便毀了「投石車」,正激動萬分間,卻猛地發現了有冷箭射向關羽。關興起先還覺得奇怪︰為何父親不躲?他哪里知道關羽此刻的情況?不過!關興也漸漸看出了不妥,也來不及想他父親為什麼不躲,一個箭步從馬背之上撐起,直接撞向了關羽。
關興將關羽撞偏了數寸,冷箭貼著父子腋下飛過。關興卻是因為那太過用力,將關羽連同他自己都撞將了下馬。
關羽最先從地上爬起,力氣也漸漸回復過來,連忙扶起摔得七暈八素的關興,關切的問道︰「興兒,你怎麼樣?」關興在關羽摻扶之下站了起來,正了正有些歪了的頭盔,沖著關羽笑了笑,道︰「父親放心,興兒結實著呢。」這一冷箭卻是激出了他的怒火,這箭不只是差點傷了他,更連帶他最疼愛的兒子也險些不落得好。他先將關興扶上了自己的戰馬,重重的將手中「青龍偃月刀」往地上一拄。
「何方非鼠輩?竟然暗箭傷人,為何不堂堂正正的店出來,決一勝負?」關羽說罷,丹鳳眼眯著掃視全場,自有一股無人可及的氣勢。
曹性剛才的滿心喜悅全部化成了恐懼,如果說先前他還沉醉于「射殺」關羽的巨成功的滿足之中,這一刻卻是全化成了擔心,擔心關羽尋仇,也怕關羽報復。他心中清楚的知道他本人和關羽的差距,這一刻他躲在人群之中,哪里還肯答應?甚至連頭都不敢冒,生怕一個不小心,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就飛將過來了。
陳宮看到本來就要成功一箭,卻是由于一個小卒(陳宮並不認識關興,更不知道關興和關羽之間是父子關系)的摻合,使得最後功虧一簣。
陳宮暗嘆了口氣,覺得甚是可惜,不過!可惜的同時,看到曹性縮在人群之中,不敢露面的表現,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作為一軍主將,未戰先怯,如此定然會影響士氣。不過!陳宮此刻也無暇去追究曹性的責任,他也知道關羽有萬夫不敵之勇,他一個區區曹性,除了箭術還過得去之外,絕對非關羽對手。
在陳宮心底,還暗暗贊起這曹性還有些頭腦。若不然!眼下要換成是呂布,肯定想都不想,冰會沖將出去和關羽交手!當然!呂布卻是有那樣的實力。
听得沒人答應,關羽只得作罷,不屑的輕哼一聲,轉而上了關興的馬。「這輛‘投石車’已毀,跟隨關某殺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