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听過我之方,半晌不語,隔了許久才幽幽說道︰「也許子龍你說得對!不管怎麼樣,謝謝你!」我聞言淡淡一笑,「那接下來了你有什麼打算?」
听得太史慈如此一問,換作我沉思良久,臉上換過一番鄭重之色。「經此一役,袁紹損兵折將不說,還給我們白白送上一批不錯的戰馬,加之他新拿下北海,人心未附,而秋冬之交,嚴寒轉眼即至,不利于行軍作戰。想來短時候內他是不會再來犯了,我想趁這短時間,重新奪回戰場上的主動權。」說到這個里,我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
太史慈不禁听得心有些癢癢,一邊止不住的磨拳擦掌,一邊滿得興奮的問道︰「子龍的你的意思是……」
第二日,「州牧府」議事大廳之中,我將太史慈、陳宮、陳登、糜竺以及張遼和高順都招到了一起,說是有要事相商。初見面之時,糜竺頗顯尷尬,一見面就不停向我言及其妹年少更事,他疏于管教,才以至她一個女兒家莽莽撞撞的闖上了戰場之上,為我添亂了。看著糜竺一臉謹慎之態,我不禁覺得打心里覺得有些好笑。
本來未將此事放在心事,不過經過此事,卻也明白糜霓心意。她一個女孩家熬夜通宵達旦為你裁制披風不說,更是為之生病,拖著病體,強將披風送到了戰場之上。在戰場這般應該屬下男兒的地方,她一介女流陷于敵手,更差點兒為之喪命,這份情意說不感動那是假的。當下三言兩言將糜竺打發了,想來糜霓此刻正在養病,也許由于女兒家害羞的緣故,並沒有把事情發生的經過完全告訴糜竺。
在一旁看笑話的張遼卻是早已經忍不住了,一邊竊竊私笑不說,一邊一張口言出驚人,說什麼你們兩翁婿一搭一唱唱的究竟是那出?
張遼此言立刻叫糜竺一臉震驚,不解中又有帶著幾分欣喜若狂。我狠狠瞪過張遼一眼,不願就此事上再糾纏下去,本來相召大家來就是有大事相商,而不是為我個人兒女私情的。張遼給我這麼一瞪,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言,這家伙大大咧咧的,趁人不注意間,居然向我聳了聳肩,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差點兒沒有把我氣個半死,我心中暗自琢磨道︰莫不是把郝昭這小子交給他,他把小子那套古靈精怪他都學了個全。
不過見眾人都還在等著,立馬叫眾人坐下,不過席間糜竺似乎一直都有點兒魂不守魂的模樣。我也未多管他,清了清嗓子,全場掃過一眼,這才開口道︰「今日召集大家前來,想是和大家相商下一步的打算。」頓了頓了,「雖然我們擊退了劉備,也趕跑了顏良,但形勢依舊不容樂觀,只要小沛一日在劉備手中,對我們來說來,那就好比芒刺在背,不知道大家都有什麼意見?」說完,當先把目光投向了陳登和陳宮二人。
陳宮開口言道︰「小沛從來都是徐州的門戶,若它不在我們手,徐州永遠都對人敞開著,我們永遠都處于被動的地位。」
見陳宮發現了自己的看法,我眼楮再轉向陳登,陳登一番猶豫之後,說道︰「要是能收回小沛,至少我們于西面就少去了後顧之憂,且劉備新敗,我們趁勢追擊,卻也能收一鼓作氣之效。」說到這里,陳登不禁有些為難,「不過……如今下邳城中糧草緊缺,若說支撐一場小仗,大家都省吃節用些,倒也撐得過去,若是這一仗拖長了的話,我怕……」
陳登後面沒有接著說下去,可是下面的意思才清楚不過了,此刻下邳城中的糧草只夠支撐一場小規模的戰役,無法進行大規模的持久戰。
此時張遼站將出來說道︰「子龍不提我也早想說了,劉備這趁火打劫的小人,找就應該找他算算總賬了,溫候之仇,下邳之恨,我們所索一次找他算清了。」眾人原來都還道張遼這番言語只是沖動之言,可他接下來的話就叫人刮目相看了,「我覺得下邳能打下來的原先有二︰一正如先前元龍先生所說,我們挾新勝之勢,追擊窮寇,定然一鼓作氣,馬到功成。
「二就是小沛比起下邳,更是不堪,且不說下邳是徐州治所,城高池深,易守難攻,小沛只是個彈丸之地,城小民寡。不說他劉備數萬大軍駐扎其間不不是覺得擁擠。」眾人更覺得張遼這般話帶著些小俏皮,「但一旦我們把小沛合圍,數萬大軍再加上城中百姓,數萬張嘴找他劉備要吃的,我想這些年來他劉備縱然儲備得有些糧草,可他近年招兵買馬,野心勃勃的想到吞並徐州,想來也富裕不到哪里去。」
听過張遼這般話,陳宮和陳登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可是文遠你想過米有,要是我們擊周了劉備,拿下了小沛,小沛中的數萬人就成了我們的負擔,到時吃緊的可就是我們了。」一直未開口說話的高順,一句就點中了要害之處,頓時間眾人都沉默了,誰都不願開口了,高順說的卻也是實情。「子義!你有什麼看法?」見伙兒都不說話,我卻也知道,太史慈新附,還算半個外人確實不好多說什麼。
太史慈似乎也沒想我會問他意見,「啊」的應了一聲,才緩緩說道︰「拿下小沛,有利有弊,關鍵還是看利大弊,還是弊大于利。」
聞過太史慈此言,眾人不覺認同的點頭。「子義將軍此言有理!」剛才發過話的陳宮,接過話頭道︰「我認為小沛對于整個徐州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若徐州沒有小沛拱衛,自少西面就好比無窗之牆和無門之房,且不說我們的舉一動都盡在別人掌握之中,任何風吹草動,都讓我們風聲鶴唳,草木皆冰。」
「我同意公台先生的說法,下邳城中雖然糧草吃緊,只有我們齊心協力,熬過這個冬天,待明年春夏之交,新糧收將上來,形勢定然對我們有利。」陳登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比起小沛于徐州的重要性,擔多上數萬張嘴,糧草吃緊的風險,顯然是利大于弊。」見高順也已經同意,似乎在場未發表意見的就只剩下糜竺一人了。可等我看將向他,他似乎依舊是一副魂不守舍之態,也不知是否用心在听,不禁有些皺起了眉頭。當下我故意裝著干咳了兩聲,糜竺終于慢慢回神來。
見糜竺已回過神來,我這才開口向他詢問意見,「不知道子仲你對這件事怎麼看呢?」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糜竺。
糜竺似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答反問的說道︰「啊?什麼?」就在眾人都覺得失望間,「既然是一筆劃算的買賣,那就做吧!」接下的這句話立刻引得大家哄然大笑。大家笑過之後,我見出兵小沛這件事也取得了大家的一致同意,等眾人安靜下來,我神色一肅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的話,那就我下達軍令了。」
眾人聞言,全都是面色一整,人人皆流露出肅然起敬之色,也包括方才魂游天外的糜竺,似乎眾人都在等著我下令。
「高順何在?」我看向高順,高順站將出來,抱拳道︰「高順在!」「我令你引在三千兵馬,護衛我軍側翼,你的任務不是拿小沛。」就在高順正不明白間抬起頭,「以防備曹操趁機偷襲我軍後背。」高順恍然明白過來,領令而去。見得我先下達此令,陳登和陳宮彼此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張遼何在?」
「張遼在此!」張遼起身領令。「我命你率五千兵馬,駐扎下邳以南,以拒袁紹。」我傳令道。「末將領命。」張遼也接令。我看了看場中剩下的諸人,目光最後落將在太史慈身上,繼續傳令道︰「太史慈何在?」太史慈起身領命,雙手抱拳一拱,道︰「太史慈在此。」見我傳令于太史慈,陳宮和陳登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聚焦到了太史臉上。
「我命你引你部屬,另拔你三千兵馬于你,守衛下邳。」此令一出,不只是太史慈感到驚詫莫名,就連陳登和陳宮也是緊接著臉色一變。
「這……」太史慈正猶豫著要不要接令,我猛地瞪了太史慈一眼,反問道︰「莫非你沒有信心守住下邳?還是說北海之敗已然叫你膽寒?」面對我如此咄咄逼人的相問,我太史慈抬起頭,看到我輕輕的朝著他點了點頭,索性將牙一咬道︰「末將領令。」就在太史慈領令的瞬間,陳宮朝著陳登打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