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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這實在是…」陳軒話還沒說完,就被鎮長揮手打斷了︰「別那麼婆婆媽媽的,老頭子我和你投緣得很,而且打造這兩把,恩,手術刀也只是順帶的,材料還是內曼賈那家伙帶來的,你也幫他治療好了身體,也別說什麼謝不謝的了。」陳軒果然沒有再說什麼,有時候就是這樣,男人之間,一句說話,一個眼神,就夠了。
「我說,小軒,還記得你第一天來時的那個晚上嗎?我曾經問過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的。」鎮長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認真地對陳軒說。「這個……」其實以陳軒前世的遭遇,他還真有考慮過就這樣靜靜地在這個沒有名字的小鎮上度過一生,但盡管經過這麼多事的洗禮,他骨子里的那種自由隨意的性格卻始終沒有洗去,不然的話當初他就不會離開中醫世家,也就不會引發以後那麼的多事。
「請大叔指教。」陳軒知道鎮長這樣說自然已經有所打算,干脆收起平時散滿的神情,整理了一下衣服,鄭重地向鎮長行了一個這個世界的師禮。而鎮長亦都坦然地接受了這一禮,待陳軒一禮完畢,才慢慢地道︰「現今大陸的形勢你清楚嗎?」
「在東大陸,有兩大帝國,兩大王國,和十多個公國。以中央無盡山脈算,加納帝國在無盡山脈的右方,獸人帝國在無盡山脈的下方,塔姆和卡魯王國分別在無盡山脈的左上方和左方,其他小公國都是夾在這些國家之間。這個格局已經形成了上百年,雖然期間也發生過戰爭,但整體形勢並沒有變化。」東大陸外形和原來世界的非洲相似,而現在陳軒所在的小鎮大概在加納帝國與獸人帝國邊界靠近無盡山脈那頭,依然屬于加納帝國的領地。
陳軒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道︰「其余兩個大陸加起來還有四個帝國,除了卡坦帝國信奉火神外,其他所有國家都信奉光明神,光明島的領地雖然不大,卻是有統率三個大陸的特殊地位。」對于這點,陳軒也是司空見慣,哪怕是以前在無限恐怖中遇到的各種恐怖片世界,從信仰來說,都是以光明神教為主,或者人類的心都是希望光明而厭惡黑暗的吧。
「那麼你覺得我們加納帝國如何?」鎮長適時地提出了問題。「加納帝國從一個小王國變為一個帝國,從加納一世開始每代君王都有極強的能力,加上加納帝國的無論是地理還是民心所向等各方面都很好,所以應該算是三大陸最強大的帝國。」對于自己的帝國,陳軒所在的克里斯蒂亞諾家族本來就是建國兩大家族之一,自然是清楚。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這個帝國效力?」鎮長終于問出了這次問答的關鍵。「沒有。」令鎮長沒想到的是,陳軒一口就否定了。不過這也難怪,相對于加納帝國這邊他本來就是個在逃的通緝犯,獸人帝國那面的條件明顯更好,但獸皇親邀陳軒都拒絕了,自然是不會為加納效力。
「那麼你那神奇的醫術,你那心中的學識呢?難道就讓他們跟著你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失?」面對這樣的問題,陳軒也愣了一下。傳播中華文化,這對于他,不得不說有極大的誘惑,他相信,無論是他依附在哪一個勢力之下,憑著這個世界薄弱的教學理念和基礎,只要他願意,這個偉大的念頭就一定能夠實現,但前提是,他所做的一切,必然會印上某個勢力的標簽。
中華五千年文化,那些沉澱下來的智慧,絕不是我們現在在課本上學到的那麼簡單。可以這樣說,中華文化在秦朝之前的百家爭鳴時是最燦爛的時候,其中所含的智慧超乎我們的想象。但自從秦朝焚書坑儒之後,這種純智慧就變了,變得功利了,變成了一種為統治階級統治而誕生的學說,而不再只是一種智慧體現的思想。
這個過程陳軒也沒有資格說好還是不好,但他本身對這種改變是不喜歡的,他不想自己在這邊傳播的中華文化,到最後也只是成為一種工具而被人使用,他希望的是這種文化能夠成為一種思想,一種智慧,傳承萬世。
(作者的話:很理想化的東西,但誰在意呢?那些創下這些學說的先賢為的不就把這種智慧傳承萬世嗎?或者今天我們大部分都忘記了那些智慧,但總有一天,這些沉澱千年的智慧會再一次迸發光芒的!)
看著陳軒的臉色從一開始的茫然,接著是猶豫,憤怒,不甘,到最後的堅定,鎮長知道陳軒已經有了答案。果然,陳軒一掃剛才迷茫的形象,雙眼中透露著的不是一開始的隨意散滿,而是堅定,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托馬斯大叔,很感謝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指點。」說著,陳軒卻是雙膝跪下,對著鎮長隆重地一拜。看到陳軒這個樣子,鎮長神情也很安慰,他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還有那群和自已有著一樣理想的伙伴,那種堅定不移的目光,這是他們共有的東西,這種東西,被稱之為信念。
「大叔,我決定了,我會在這里再留一個月,整理一些書籍出來,作為對這個鎮子的報答,然後我會離開這里,去尋找屬于我的路,哪怕前路荊棘滿途,我都會一直走下去的!」陳軒鄭重地對著鎮長說,也像是對他自己說一樣。
從那天起,陳軒除了每天抽出時間教導亞當之外,大部分時間都留在了書房里寫一些基本教材,都是一些啟蒙的知識。至于亞當,則被陳軒派去每天為小鎮的人民治病,中醫的醫術,不是簡單地學出來的,是長年累月的經驗積累出來的。而小鎮的人也知道了陳軒即將離去的消息,雖然陳軒來到這里的時間不長,但卻給小鎮帶來了不少生氣,尤其是年輕一代,對于陳軒教導他們的一些武技和知識更是感激不已,雖然這些武技在陳軒看來,都是很簡單的一類,但對于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正規訓練的青年來說,卻是受益不淺。
隨著陳軒離開小鎮的日子越來越接近,小鎮里連空氣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味道,他們已經習慣了那個實力強大,卻親切近人的陳軒,習慣了溫柔大方,總是微笑著的莎莎,習慣了弄得小鎮雞飛狗走的小可愛魯尼,習慣了那個臭屁得很,卻聰明無比的亞當。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小鎮的人就已經習慣了這麼他們的存在,而現在他們要離開了,每個人的心中都感到一陣淡淡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