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條蜈蚣可謂是陳軒兩世人以來見過最毒的蜈蚣,別說是整條蜈蚣,哪怕是這蜈蚣身上的一滴血,也絕對是劇毒無比,論毒性比起獸皇他們中的毒藥還要強上不小,只是並沒有那種毒藥那麼難纏而已。
陳軒敢于用整條蜈蚣做藥,並不是說什麼以毒攻毒,那純粹是夸張的說法,其實在中藥里有一個很大的特性,就是毒藥非「毒」,甚至以前藥也不叫藥,而是直接叫做毒藥!追溯到遠古神農時代,《淮南子-修務訓》中這樣記載︰「神農……嘗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當此之時,一日而遇七十二毒。「
由此,古代把所有治病的藥物泛稱「毒藥」。《素問-異法方宜論》說︰「其病生于內,其治宜毒藥。」在古人看來,是藥三分毒,實際上是指藥物的特性;後來才用以專指毒性較大的藥物。
所謂「夫藥本毒藥,故神農辨百草謂之‘嘗毒‘。藥之治病,無非以毒拔毒,以毒解毒。」醫聖張仲景更有精闢之論︰「藥,謂草、木、蟲、魚、禽、獸之類,以能治病,皆謂之毒」,「大凡可避邪安正者,均可稱之為毒藥。」所以,上面說的神農一日而遇七十二毒,是說他一日之中,辨別了70余種藥物的特性。藥之特性,用對了可以治病救人,用錯了就會傷人害命。對中藥,一言以敝之,就是用毒藥治病。
格雷米的病,用現在的話,就是淋巴癌,不僅身體里面到處都是腫大的淋巴結,在胃、胰腺、肝、腸上面都長滿了腫瘤,最奇怪的還不在于這里,而是這些腫瘤並不像他所知道的那樣瘤是瘤,肉是肉,那根本就是直接由肉變為的瘤,也就是說,如期說這些是癌細胞,還不如說是格雷米的身體直接產生了變異要好。
陳軒在把藥灌進了格雷米的腸道後,九針再次飛出,一根根地插在了格雷米的身上,然後運起猿的運氣法門,靈活地在格雷米的身上不斷走動,通過九針來控制格雷米體內的藥物流向,達到最佳的治療效果。
中藥,講究君、臣、佐、使,君藥是針對主病或主證,起主要作用的藥物,按需要可用一味或幾味;臣藥是輔助君藥加強治療主病或主證作用的藥物,或者是對兼病或兼證起主要治療作用的藥物;佐藥是輔助君臣藥起治療作用,或治療次要癥狀,或消除(減輕)君、臣藥的毒性,或用于反佐藥,使藥是起引經或調和作用的藥物。
陳軒身上並沒有太多的藥材,除了那作為君藥的蜈蚣外,其他都是一些在那個山谷偶爾采來的草藥,但由于這幾樣藥物藥性有次,相互制約又相互補充,協調作用,形成一股強大的藥力,這就是中藥的神妙之處!加上陳軒本身內力的牽引,藥一進入格雷米的體內後並開始對那些異變的部位發起沖擊。
就像一場戰爭一樣,格雷米的身體現在是腫瘤的主場,勢力數量都異常龐大,而陳軒的藥就像是一支精英隊伍,盡管數量並不多,但卻勝在有陳軒的親自指引,以點破面,漸漸在格雷米的身體內取得主動。龍皇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格雷米的身體,感受著她體內的變化,臉上表情從一開始的凝重,到疑惑,再到驚訝,然後是欣喜,但到了最後,卻變得有點耐人尋味起來。
陳軒並沒有發現龍皇的表情變化,還在那專注地控制著九針,以前九針與他的精神力連接,能夠直接按照陳軒的意思去自動執行,但現在不行了,必須要陳軒親手去感應變化再決定如何。簡單點來說,之前的陳軒治病就是在操縱一台智能電腦,只要下達了命令電腦就會自動尋找最好的方法去實行。
格雷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眼神中卻隱隱露出了一點欣悅,因為已經半年多沒有任何感覺的身體,竟然開始慢慢傳來疼痛感!而且一直都沒有半點恢復的力氣,卻是開始一點一點地積聚起來。
隨著腫瘤的進一步消除,陳軒的神情也漸漸放松了下來,突然,情況又變,那些已經恢復正常的一邊部位,竟然又再次開始異變,而且並不是一處如此,而是處處都發生了相同的事情。陳軒皺了皺眉頭,感受著其中的變化,他並不擔心剛才的一番苦工會前功盡廢,中醫治病,講究的是陰陽調和,只有在一方面嚴重失衡時,才會有類似于格雷米之前那樣嚴重的情況,現在陳軒的藥已經生效,格雷米的身體本身的防御機制也漸漸恢復,陰陽恢復平衡已是定局,這些異變也只能算是垂死掙扎而已。
不過陳軒想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關于格雷米的病到底是怎麼引起的。要說她是中了納克斯的全魔導禁咒後受傷的,那麼格雷米頂多就是缺個胳膊,斷個翅膀什麼的,又或者修為大退都有可能,但要是這樣就能夠患上癌癥,陳軒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陳軒再次控制了一下九針後,然後轉過頭來對龍皇叫到︰「格雷米體內的腫瘤已經消除得差不多了,請龍皇把她弄昏,還有最後一步要做。」龍皇自然能夠感應到格雷米體內的變化,對于陳軒的醫術已經再無懷疑,但還是問了句︰「你想要做什麼?」「格雷米體內的腫瘤雖然已經清除,但受損已久,現在不理順她體內的五髒六腑,日後恢復了過來也會留下隱患的。」
所謂的五髒六腑,很多人都不知道是什麼。「髒」是指實心有機構的髒器,有心、肝、脾、肺、腎五髒,「腑」是指空心的容器,有小腸、膽、胃、大腸、膀胱等分別和五個髒相對應的五個腑,另外將人體的胸腔和月復腔分為上焦、中焦、下焦為三焦,是第六個腑。
陳軒還在等龍皇出手,誰知龍皇只是微笑看著他,並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陳軒自然知道龍皇不會如此沒有分寸,當他轉過頭來看向格雷米的時候,發現格雷米竟然整個人停了下來,就像他之前在即將要攻擊到賴特的時候停下來一樣。「停頓空間,還是時間嗎?」陳軒沉吟了一下,並沒有向龍皇問個究竟,他沒有在治病的時候關心任何與病無關的事情的習慣。
陳軒直接拿出了兩把手術刀,破開了格雷米的胸膛,然後雙手翻飛,把里面錯亂的經脈,血管,恢復正常但還殘留著肉渣的部位全都清理干淨,手法之快之準,連龍皇也不禁動容,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在他的面前,哪怕能快到光速,都不足以威脅到他。
終于,陳軒完成了他的工作,他只是把破開的胸膛合在了一起,然後向龍皇示意一下,禁錮著格雷米的力量就消失了,只是格雷米也昏睡了過去,卻是剛才一番治療耗盡了她本來就不多的體力。不過龍族的恢復力也是驚人,哪怕是這種情況,那破開的切口也很快就自動縫合了起來。
「幸不辱命。」陳軒重新走回了龍皇的身邊,擦了把汗,就坐在地上盤膝恢復了起來。剛才一番治療不僅是格雷米累得可以,他自己也同樣很累,其實他本來不需要這樣賣力的,但他心中一直記著不死鳥的說話,龍皇這條老蜥蜴遇到了麻煩,如果他不表現出足夠的實力的話,以龍皇這種實力,這身份,是不可能重視他的。
龍皇對陳軒點點頭,然後走到格雷米的身邊,單手按在了她的身上,空氣中的水元素洶涌地涌向格雷米的身上,速度比起剛才賴特要釋放禁咒時更加夸張!要知道龍皇可不是水系巨龍啊!「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盡管以後不能再修煉了,不過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龍皇拍了拍格雷米的身體,欣慰地道,那樣子並不像一個皇者,而像是一位慈父。
莫非格雷米是龍皇的私生女?陳軒突然間冒出了這個想法,不想還好,一想才發現,這麼重要的時候,格雷米的父親,水系大長老克勞德-馬克萊竟然沒有到場,莫非?「是不是很奇怪,克勞德為什麼沒有來。」看到陳軒那古怪的表情,龍皇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是的,克勞德大長老剛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不然的話,賴特也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地來欺負格雷米的。」陳軒也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知道,你的疑惑還不止這些,不過這里並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吧。」龍皇說完,身影竟然慢慢地變淡起來,消失不見了!正當陳軒納悶他要怎樣跟隨龍皇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格雷米的房間了,而是出現在了一座巨大的宮殿里面。是不是這些強大的存在都喜歡這樣搞神秘,把人變來變去的。陳軒心中暗罵了一句,然後看向坐在不遠處皇座上的龍皇。
「其實這件事哪怕我不說,我相信你自己也能推測出來。」龍皇的聲音自皇座上悠悠傳來。「是魔法元素嗎?」陳軒沉吟了一下,直接說了出來,他知道,這一行的重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