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耳 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作者 ︰ 皮皮的眼淚

在短短三天里,江小魚已經毒癮發作不下100次。

而在這幾分鐘或幾十分鐘的的發作時間里,江小魚用盡無數自殘的辦法克制自己不去想繼續注射毒品的念頭。

被綁住的時候,她把塞嘴的毛巾咬破吐掉,開始咬床上的被子枕頭之類的,牙齦上布滿了血跡,有幾顆牙齒還被咬掉;而沒被綁住的時候,她就不停撞牆,找來利器不停戳著自己的胳膊,更過的是,有次她還從三樓逃下去,差點摔死。

總之,楚醫生和醫師精英團現在半步都離不開她,為了守住她的命,也為了保住自己的命。

住在二樓的韓彥銘每晚都會被江小魚悲慘的喊叫聲或者哭泣聲吵醒。盡管如此,他還是每晚都準時回來海邊別墅,也許是因為想看好戲,也許……沒有原因。

這一天凌晨兩點,他再一次被她的哭聲吵醒,盡管他的房間已經改造成隔音間。

吵醒就睡不著的他坐起靠在床頭,沒開燈就點燃一支煙慢慢抽起來。

黑暗中,她的哭聲異常淒慘;而他的煙頭,忽明忽暗。

是他,親手把她推向地獄的。

而他,完全是蓄意安排的。

他默許老k放消息給張磬竹。不出所料,張磬竹果然找來白杰西幫忙對付江小魚。

那天白杰西抓住她的時候,他早就在監控攝像頭下冷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看見白杰西要對她用毒,他並沒有現身阻止,而是默默的允許了白杰西對她注射毒品。

這招借刀殺人,他用的應該不錯。

既不髒了自己的手,也找到機會報復了江小魚,順便除了白杰西這個心頭大患,還順利成章的處罰了背夫偷情的張磬竹,搓搓老頭子的銳氣。

如此完美的計劃,本以為最大的受益者會是自己,可沒想到,原來自己也成了受害的一員。

每次看見江小魚似人非鬼的每天備受毒品的折磨與摧殘,原來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反而,他的心和頭更加痛了。

好幾次路過她的病房門口,他都听見她對醫師們淒涼的哀求。

「給我注射,求你了,就一點點,就一點而已!求你了,我好痛苦……」

她的求救聲是多麼淒慘,多麼卑微,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完後,當做沒听見,他繼續走他的路;而她,只能繼續接受命運對她的考驗。

「不要辜負我的心意啊。」韓彥銘把煙頭滅在煙灰缸里,帶上眼罩耳塞,繼續躺下睡覺。

而伴隨他的,是一盞昏散發著黃慘淡的床頭台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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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折騰到早上6點,江小魚才沉沉睡過去。而照顧她的醫師精英團們這才深深松了口氣,各自回去休息了。

韓彥銘就在此時進了房間。

三天來他第一次進她的房間,而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比以前更加消瘦了。

整張臉被頭發遮住看不見表情,而她的身上沒有一處完好,青青紫紫,隨處可見的繃帶纏住傷口,滲出的血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韓彥銘不自覺地走近她,撥開她的亂糟糟的頭發,看清了她的臉,也看清了他給她造成的傷害。

原本干淨白皙的臉變成了五顏六色的調色盤,什麼顏色的傷痕都有。

而她的眉毛一直皺在一起,緊閉的眼楮顫抖的睫毛,還狠狠咬著自己的嘴唇。

沒錯,他是殺人不眨眼。但真正看見一個原本天真活潑的她變成現在這副出去會嚇死的人的樣子,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我沒做錯,這都是你自找的。」丟下這句話,韓彥銘冷臉走出病房,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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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曉峰看著對面一直在喝酒的韓彥銘,想阻止但力不從心,還是放棄的讓他喝個夠。

「曉峰,怎麼沒酒了?」喝醉的韓彥銘脾氣異常的好,可以這麼說,要想區分喝醉的他和沒喝醉的他,觀察他的脾氣就知道了。

宋曉峰見他如此平靜的說話,再數數桌上的酒瓶,無奈的嘆氣︰「我的珍藏都被你喝了。」

就算有酒也不能給你喝了!你都醉成那樣的說!宋曉峰在心里嘀咕著。

「沒有了?那我自己找。」韓彥銘沉著的起身走向酒窖,馬上就被宋曉峰拉住︰「我說大哥,醉成這樣你還敢喝啊?」

韓彥銘一听他說自己醉了,推開他繼續走︰「我沒醉。」

話音剛落,他就從酒窖拿出71年紅酒,意氣風發的出來了。

「曉峰啊,你真不夠意思,留了這麼好的酒竟然說沒有了?」韓彥銘捶了他一拳,拿著酒就徑直就瓶開始灌。

宋曉峰知道他是徹底的喝醉了。雖然行動像正常人一樣,但就從他錘他一拳,他就知道他醉的不輕。

「彥銘,別喝了。」宋曉峰搶過酒瓶,勸著他。

韓彥銘見好就收,馬上坐在沙發上撫著太陽穴,開始酒醉頭疼了。

宋曉峰不知道什麼事會讓堅強不倒的韓彥銘在這兒猛灌自己酒,望著他,似乎想看透他這個人。

「曉峰啊,你說,我是怎樣的一個人?」見宋曉峰沉默,韓彥銘問他。

宋曉峰不知道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想了會兒回答︰「從認識開始,就知道你這人絕對被惡魔附過身!看你加入黑幫後第一次干淨利落的殺人,我才知道,你絕對比你老子還恐怖,不,甚至恐怖一百倍。」

宋曉峰回憶起他第一次看見他殺人的場景。

那是一個才上高二的青春男孩,就這麼冷漠的把刀子插進叛徒的心髒,不帶任何感情的月兌掉帶血的衣服罩在尸體的身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而當時的自己,和他同齡並加入黑社會一年多的他,都不能做到這麼淡定的殺人。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韓彥銘絕對是殺人不眨眼,吃你肉還會啃你骨頭的那種人!

「所以,我才會心甘情願的跟著你,做你的知己,做你的手下!」宋曉峰下了結論,等著韓彥銘回話。

而坐在沙發上的韓彥銘一直低頭玩弄著打火機,不說話。

許久他才站起身,拿過西裝外套往外走。

「你去哪?!」宋曉峰追在後面問。

韓彥銘停住腳步,冷靜的穿上外套,開門往外走。

「去拜訪,把我變成這樣的人。」

宋曉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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