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謙回來晚了。
他知道今晚宴會少不了喝酒少不了回家晚，他打程靜雅的手機想報備一下，沒人接；打家里的座機也是一樣的結果。
他以為程靜雅還在和趙熙逛街，所以就發了條短信給程靜雅，叫她不用等自己，自己早點吃完睡覺。
帶著滿身酒氣回到家，卻發現程靜雅獨自一人趴在床上，側著的臉上明顯有斑斑淚痕。
一絲驚慌冒上心，喬以謙搖了搖程靜雅。程靜雅驚醒了。
「怎麼不洗洗再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喬以謙想撫模她的額頭量溫度，卻被程靜雅無聲的閃開了。
「已經十一點了啊……」程靜雅側頭看了鐘，肚子唱起了空城計，「我還沒吃飯，餓死了……我泡面去。你去洗洗吧，早點睡。」
「等等。」喬以謙突然拉住她的手，平靜的問，「怎麼哭了？」
「沒有啊。」程靜雅下意識的擦了下臉，真的有淚痕。她佯裝無事的說，「倒是你，酒又喝多了吧？要不要我去煮點醒酒茶？」
喬以謙搖頭︰「我沒事。」
「那就快點休息吧，我去吃宵夜了。」程靜雅笑著離開了房間。
看她笑的那麼自然，喬以謙內心反而不自在了。
洗完澡，喬以謙本想找她好好聊聊的，沒想到酒勁上來了，他一踫床馬上睡著了。
程靜雅默默的吃完面條，洗了個澡開始一件件手洗衣服。
家里有全自動的洗衣機，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她只想手洗。
就這滿盆子的泡沫，她一件件心不在焉的揉著。
直到拿起喬以謙今天穿的白襯衫，她才回過了神。
衣領有紅印，是女人鮮紅的口紅印。
程靜雅低聲笑了下，在紅印上模上肥皂小心的搓起來。
豆大的水滴滴下來，程靜雅用手背擦了下眼楮，繼續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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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吃晚飯嗎？」
「最近公司事情很多，大概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完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好的。你要按時吃飯，小心胃病復發。」
「我知道的。我開會去了，掛了。」
「恩。」
掛了電話，程靜雅望著滿桌的菜，無聲的嘆了口氣。
已經多少天了，喬以謙沒回來吃飯。甚至，她都沒見過他幾面。
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獨自躺在床上換著電視台，她根本不知道電視上面節目是什麼，還是一個接一個的換著。
時鐘走向凌晨12點，程靜雅抱緊自己，這才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心靜了，什麼事都會過去，她過去五年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可真當自己遇到了，她才覺得，自己活在這世上真是悲劇。
至少現在她很寂寞很難受，卻沒人可以訴說，她真的快瘋了。
「睡覺吧，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程靜雅關了燈，心里數著小羊，可怎麼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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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謙坐在車里，看著五樓燈光滅掉後，他才稍微安心了。
隨手拿起一張紙，他遞給後座的男人︰「上官，這東西別給我看了。還有，也別這麼冒險露臉找我。」
「你真是一點都不領情啊。」上官瑞拿過紙嘟囔道，「嘖嘖，有了媳婦忘了兄弟，你這人真失敗……」
喬以謙笑︰「得了吧。」
「說正事。」上官陰沉著臉道，「最近咱們黑鷹幫－－－」
「不是‘咱們’。」喬以謙認真的糾正他。
「閉嘴，別打斷哥說話！」上官瑞只有生氣的時候才會對喬以謙自稱「哥」。
喬以謙最了個封嘴的手勢，上官瑞才繼續說下去︰「你也知道黑鷹幫最近被FBI看得很緊，根本走不出貨。我們懷疑有內賊，所以多次暗自觀察，結果是我們自打嘴巴了。」
「我早說過，要信的過自己的兄弟才能事半功倍。」喬以謙還是插嘴道。
「你還敢說？！」上官瑞不滿的出聲，「要不是你退幫，我們擔心對你忠心耿耿的人接受不了事實會叛變，否則犯得著這麼草木皆兵嗎？」
喬以謙明白似的點頭，不接話。
「天龍復活了。」
過了半響，喬以謙才輕吐這句話。
透過後視鏡，上官瑞發現喬以謙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你不擔心？」上官瑞好奇的問。
「擔心？」喬以謙笑出聲，「我不覺得它會對我構成什麼威脅。」
「上次一戰對他們打擊不小。況且現在你又退幫了，要是被vason知道你現在的所在地，你就不怕……」
「他沒那個本事接近我。」
「那嫂子呢？」上官瑞說道，「嫂子手無寸鐵，真遇上了你又能怎麼辦？」
喬以謙沉思了。
「那你的意思是？」
上官瑞一本正經的回答︰「回來吧，黑鷹需要你。」
「不可能。」喬以謙馬上拒絕。
「老四！」
「上官，你懂我的。」喬以謙累了，說話都沒什麼力氣了，「我從來不做愚蠢的決定。」
上官瑞沉默半天才無奈的點頭︰「好吧。老四，有什麼事用到兄弟說一聲就好。你保重。」
「謝謝，三哥。」
喬以謙目送上官瑞坐上黑車離開，自己也下了車，上樓。
回到家，他沒開燈，而是直接就這外面的路燈光模索著回到了臥室。
看見床上因呼吸起伏的小人兒，他這才放心的去找睡衣。
「回來了？」程靜雅一股腦的爬起來，還順手打開了床頭的台燈。
「吵醒你了？」喬以謙一手拿著睡衣，看起來很好笑。
程靜雅笑了下，搖頭︰「沒有，我睡不著。」
「怎麼了？」喬以謙走上去坐下，程靜雅把頭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總是回來這麼晚，我擔心……」
喬以謙笑︰「我可沒喝酒。不信你聞，沒酒味。」
程靜雅被他逗笑了︰「誰擔心這個了……」
「那你擔心什麼？」
擔心什麼？……
程靜雅不知道怎麼回答，干脆轉移話題︰「快去洗澡吧。一身汗臭味……」
「恩。你快睡。」喬以謙幫她蓋上被子，在她額頭上深深一吻，轉身去了浴室。
听見浴室嘩嘩水聲，程靜雅才安心的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