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親自帶著兩個人來到煉藥室,讓人設了座子,坐下看著,等著梁子音怎麼把血滴子融進藥中。淺兒沒有和皇上坐在一起,他身邊的人也依舊以面巾護住口鼻,皇上倒是沒有生氣。坐等著梁子音的藥,眼看著他磨碎了手中的血滴子。紅色的粉末,細細磨來,一邊磨一邊為皇上講解著。
「血滴子是神奇的東西,若是染了疫病的人血液都是有毒的,只要滴在血滴子上面便能變色。所以子音斗膽,請皇上滴血。」說的輕易,好像更像要求。之所以膽大是因為,暫時這病無藥可治,所以皇上也逃听他的話。
滴血,扎破小指滴到水里,殷紅色亮得刺痛了他們的眼楮。梁子音隨即撒了一點紅色的粉末進去,血液果然變色了。從殷紅變成黑色隨即又恢復了鮮紅的色彩,皇上確實染病,只是還沒有發作。這一下可驚呆了四邊侍候的人,好在皇上自己是鎮定的,所以很快龍威震懾平息了煉藥房里的一陣慌亂。
「怎麼樣才能治好全京城百姓的病癥,就算加上宮中現有的血滴子,恐怕也不夠這麼多人治病的。你要朕怎麼做?」
鳳淺兒是有些嚇到了,皇兄鎮定的模樣好像早就知道此事一樣,一切都像是一場天大陰謀,她會擔心自己也牽涉其中。梁子音是笑了,可笑中隱含的牽強是那麼明顯,他根本無法命令皇上去做什麼,哪怕是有藥在手里。他也做不到命令皇上做什麼~
「一個血滴子夠救一城的人,而偏偏血滴子在咱們自己的手里,皇上應該提防這個人散播疫病的人下一次會不會有什麼舉動。」梁子音不知為何看著鳳淺兒,心有余悸,閃了閃眼神,讓她不知所措,「皇上還要看麼,只要我再在里面加幾位藥,放在城中的井水里。很快這場疫病就會煙消雲散了。」
皇上舒了一口氣,鳳淺兒卻有些干嘔。
「快看看,淺兒沒事兒吧?」
她明白了,原來皇上要辦寂家不是沒有原因的,縱然寂家給了他再多的支持,倘若鬧起來,還是要傷害生靈。寂如歡,這個根本不起眼的人,萬事都被壓在如風之下,卻也能控制整個京城的人命,簡直是嘆為觀止。她擺了擺手,示意沒事。讓柔兒扶著離開煉藥房這個是非之地。她是有些日子沒有好好看看這皇宮了,曾經住的地方是不是還在。
「柔兒啊,你相信麼,明明是親兄弟,卻天差地別的個性。」
「奴婢信~!」
「可是,放不下權利**金銀財寶地誘惑……」
不知不覺走上了城牆,望著宮外,朝著宮外如風的方向。登高,望遠,思親……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鳳淺兒和寂如風的情感負擔到讓她無法呼吸空氣。
「少夫人……這里地方高,風大,跟奴婢回去吧?」
回身下了城牆,怎麼這樣巧遇見一個宮人撞了淺兒一下,慌忙的深情一件事淺兒,也是皇親國戚。所以嚇得跪下了。眼神作用有不定,明顯了是剛剛被什麼事情嚇到了,所以才這般魯莽。
「怎麼這麼不小心?不知道少夫人懷孕了,也要好好看著路啊~」
「柔兒~!別責怪她了~問問怎麼回事兒吧~!」
「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慌亂?」
小宮女竟然說話都結巴了,顫顫巍巍指著臨政殿,都要哭出來了︰「說,說是這疫病的事情是曾經丞相的問題,說要抄家問斬……發了好大的脾氣……把奴婢們都趕出來,奴婢第一次看見皇上發這麼大的脾氣,連折子都撕碎了還不讓人收拾……」
「下去吧~~!」
淺兒拉著柔兒趕緊往臨政殿去,剛剛不是還好好地研究解藥呢?她心中疑慮不解,跑得也開始快了起來。皇兄怎麼了?莫非出了其他的事情,她不顧阻攔闖進了臨政殿。看見皇上一個人癱坐在地上,那感覺就像是當初依依走的時候。
「跑的這麼快,肚子里的孩子不要緊嗎?」他還會笑,淺兒才放下心來。
冰冷的宮殿襯托出他的傲然,帝王之相從來如此吧~
「五哥為何發這麼大的脾氣,您不是早該知道他會有所舉動嗎?」淺兒扶著坐過去,反正沒有人看到,坐在了龍椅之上,「小時候我坐龍椅,先皇都沒有生氣,你便急了說龍椅可是隨便坐的?當初不明白,現在可以想到了。天下人的命啊,好也是你壞也是你。」
皇上轉身站起來走到了鳳淺兒的身邊,靜靜地听她說完。
淺兒也很久沒人能這樣談心了,她的五哥,為了她忍了寂家這樣的久︰「因為他們兩個是兄弟所以才不能找證據法辦他麼?五哥啊五哥,你已經是皇帝了,還要心慈手軟,還要找人瞞著不讓我知道。皇上還真是辛苦了~」
她看著桌子上撕碎的奏折,玩起了拼接的游戲。寂如歡三個字拼好,緊接著是逼皇上還他丞相的位置。如歡啊如歡,這是要害寂家滅門的~她把奏折攥在手里,已經到了不得不讓寂如風知道的地步了。這些話早一點都該告訴他了,她卻一直忍著。忍到忍無可忍了,皇上是她的五哥,寂如歡是他的弟弟。應該是一家人,最最不應該有的是威脅。
臨政殿外不知怎的又飄起雪來,雪,純淨潔白,但卻是冷的涼的,可以沉靜心情,更可以把煩惱冰凍,此時卻無法撲滅她心中的一團怒火。皇兄步步退讓,是因為淺兒,是因為淺兒已經有了寂家的骨肉,怎麼能?如歡咄咄逼人,讓她直咬牙切齒~
「淺兒,皇兄總是無能地保護不好你,總是讓你一個人承擔面對……」
「五哥,你放心,我一定告訴夫君,寂如歡的詭計不會得逞。好在京城的疫病都好了,淺兒不日也要回去了,不能再在宮里陪著五哥了。如歡的事情,既然知道了,妹妹我就不會坐視不理。」
五哥,還是喜歡叫皇上五哥,鳳淺兒挺著肚子也累了,拜別了皇兄,回去了京城的家。她清楚地知道,如風,一定會回來的。見面的時候,便可以把一切都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