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舫的舫主名喚季霜,一手拿手絕活便是化妝,再平淡的臉到了她手里,也能成美人,這次,也是這樣。」
說罷,又見李儇臉色不變,便又繼續說,「我听杏兒提起,說千紅名氣太大,一聲不響的消失,會得罪不少達官貴人,舫主怕留下後患,于是一方面對外稱千紅身體有疾,一方面尋了個與我相像的女子,若是有人執意要見我,便推她出去應酬,被人發現不對,便說是因病憔悴。」
她這番話有真有假,再者,醉舫確實放出風頭說千紅身體抱恙,漸漸不再接客,容不得李儇不信。
只是听完她的話,李儇卻不置可否。
「菊娘也說,你確實沒出過府。但你既然離開了醉舫,以後就少跟那里的人見面。」
千紅這才知道,原來他不問,是因為他一早就派了人監視著自己,但她身在別人屋檐下,也不得不受著,再者,為今之計,需先得解決了陳萬里的事才對。
想到此處,千紅一時心急,柔著身子貼上李儇。
「儇哥,杏兒說,如今千紅名氣漸小,陳萬里執意要為她贖身,醉舫卻死守著個賠錢貨不放,早晚會被人發現不對,只怕到時候我不得不回去。
「怎麼?你威脅我?」李儇皺眉。
千紅咬著唇,柔著聲音低三下四的開口。
「李公子言重了,千紅哪里敢威脅誰,不過是存著商榷的心思,想著您與陳公子是好友,此事對您來說,不過是費些口舌罷了。」
「別用妓院那套來敷衍我。」李儇把千紅推開,口氣中全是不耐,轉身就往外走。
千紅雖然不知自己錯在哪兒,卻也不敢惱怒,趕緊起身,拉住他。
「儇哥,你幫幫我。」
李儇見她可憐兮兮的乞求,心下不忍,便住了步子,轉過頭面對她,重重的嘆了口氣。
「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也身不由己。」
說完,頓了頓,像是要衡量該不該對她說接下來的話一樣,不多會兒,又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吧,陳萬里的家里,開的是江陵最大的綢緞莊,我有心做綢緞生意,卻苦于整個江陵的絲綢買賣都被他家霸著,便想著干脆奪了他家的莊子,多番打听之下,得知陳家獨子是個紈褲子弟,草包一個卻心氣高傲,這才裝著那憨傻樣子接近他,與他交好。」
「我故意誘他去賭,他輸錢,我便打白條子給他,如今借了少說有上萬兩,只是這還不夠,要把陳家偌大的家產輸光,談何容易,于是我又誘著他去醉舫,讓他見最貴的花魁,他若迷上了,不敢回家要錢,肯定又要跟我借,到時利滾利,早晚能把整個陳莊賠給我,只是卻沒想到遇見了你。」
「原來竟是這樣,我說你怎麼一到他面前就變了樣。」千紅這才知道前因後果,又有些疑惑,「只是你怎麼就知道他一定會迷上哪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