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陷入了不可解的死局,李儇煩悶,只得每日借酒消愁。
過了兩三日,張叔又來稟報,說是陳萬里的父親陳德求見。
李儇這才記起,還有這等事沒有處理,只是往日機關算機也要爭得的生意,現在看來,也沒什麼重要。
他心里煩,索性不見,只說了句趕走,便揮手讓他退下。
也不知是夫妻有默契,還是麻煩事都愛尋著一天來,張叔剛走,菊娘又來。
她來不為別個,只為千紅,他當然知道,卻故意不開口問。
菊娘在屋里站了片刻,看著這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日漸憔悴,心里也不忍,只是轉瞬又想到不遠處那另個孩子,心里更不忍,只得硬了頭皮開口。
「少爺,二小姐什麼也不吃,連水都不喝,要不是我每日強逼著喂些參湯給她,只怕她早就堅持不住了,就這樣也沒好到哪兒去,如今她這身子越來越虛,前日里還能摔碟子,現在連喊都喊不出來了。」
李儇聞言,咬緊了牙關,冷聲道,「隨她,餓急了就知道吃了。」
菊娘又要開口勸,還未開口就被李儇打斷。
「她是在裝可憐,這手段都是跟她娘學的,早年我見多了,以後這等事你不用再和我說。」
說罷,就揮揮手,示意菊娘下去。
菊娘見他態度冷然,嘆了口氣,只得退下。
她一離開,又立馬回了甄兒所在的屋子。
進了屋別的不干,先去看甄兒,只見她靜靜的躺著,沒了生氣似的,一雙眼里都是死寂,慘白著雙唇,原本就不算豐腴的兩頰,此時更是瘦的凹陷了進去,萬分可憐的模樣。
而早前拿進來的吃食,卻還在桌子上放著,顯然是半點也沒動。
菊娘嘆了口氣,坐到甄兒的身旁,拉起她的手,細細撫模著,不多時,眼淚簌簌滑下。
甄兒見她哭,心下不忍,強撐著舉起手,為她擦了眼淚,扯出一抹笑意安撫。
「菊姨,這麼多年,我當你是半個親娘,你一哭,我心里也不好受。」
菊娘聞言,淚掉得更凶,緊抓著她的手,皺著眉苦笑。
「你說你這是何苦,好好過日子不行麼?非得這麼折騰著,弄得兩個人都不好受,我剛去見了少爺,他也跟你一樣,憔悴得緊,你••••••」
甄兒听見她提李儇,皺了眉,冷著聲打斷她的話。
「菊姨,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麼,咱們兩個好好的說會兒話不行麼?我怕日後再想說都沒機會了。」
她這話一出,菊娘就白了臉,連忙呸呸了兩聲。
「你看你說這什麼話,往後的日子那麼長,怎麼能沒機會。」
甄兒卻是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不再開口。
見她無意多說,菊娘也不再說她不愛听的,只出言溫柔相勸。
「二小姐,你多少吃些東西好不好?再這麼下去身子可不成了。」
甄兒卻又是搖了搖頭,凝重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