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一出,直氣得李儇鐵青了臉,猛的掀翻了桌子,粗喘著氣,惡狠狠的看著甄兒。
「我哪里不好?比不上你那些恩客麼?」
對于他的刻意侮辱,甄兒卻也不在乎,靜坐了半晌,由著他掀桌子踹椅子的發瘋,待到他略微平靜,才又開口。
「李儇,我問你,你可曾有半點在意我?」
她這一問,問到了點子上,李儇瞬時泄了氣,頹唐的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默不作聲。
甄兒又繼續說。
「為什麼三年前,你佔了我的身子,卻不要我?明知我一心想跟你在一起,卻要娶別的女人。」
她聲音略顯淒厲,卻面沉如水,半點情緒也沒有,一雙翦水雙瞳,更是冷得仿佛結了冰碴。
李儇看著那雙眼,只覺得身子一陣陣的顫抖,好半晌,才尋著了聲音說話。
「你跟你娘太像了。」
說罷,又住了聲音,皺著眉看著她,緊握的雙拳緊了又緊,好一會兒方才開口繼續說下去。
「我也知道,我不該遷怒于你,早年的時候,我也想著,上輩那些恩怨全都與我們無關,我們從小就在一起,以後也要互相依持著過日子。」
說到這里,他像是陷在了回憶中,雙眼雖看著甄兒,卻又像是透過她看別人。
「後來,你慢慢長大,越長越像你娘。我每次看見你,便能想起那一日,我娘以頭搶地,撞死在前院大堂之上,而你娘,就在一邊冷冷看著,仿佛死的不是個人,而是只貓狗。但那時我也只是心存芥蒂,並沒有真正恨你。」
「直到後來,你娘病死了,起初,我還很高興,想著這也算是大仇得報,但隨著爹為了你娘的死而愈加郁郁寡歡,我也越來越不甘心,憑什麼你娘死了就被爹日日懷念著,而我娘,死了就死了,除了我,連個哭的人都沒有。」
「我越來越恨,對著你那張與你娘相似的臉,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要一掌劈上去,但我又不忍傷害你,于是每每都在心里掙扎,再後來,索性冷落你,不見你,心里至少好受些。」
「只是你卻不安心,總往我身邊跑,纏著我撒嬌,我越躲你越跑,後來,我躲得遠了,干脆交了群狐朋狗友,日日在外面喝得大醉,可誰曾想到,那一夜醉後春夢,醒來卻成了事實,而你,正一絲不掛的躺在我的身旁。」
「我嚇得慌了手腳,覺得對不起娘,我怎麼能和仇人的女兒親熱?所以我便逃了,急急的尋了個女人,決心娶了她好忘記你。」
「誰曾想,你那狠勁也跟你娘如出一轍,你竟然殺了我的新娘子。」
說到這里,李儇住了嘴,定定的看著甄兒,像是直到現在還難以置信,她竟然作出了這等事。
甄兒苦笑。
「原來我的錯就是因為像我娘,我錯在不該一心只有你,不該性子太烈,是麼?」
李儇聞言,低垂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