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儇手撫上甄兒的臉,深深的望進她的眼底深處。
「剛剛我得知你要死了,這才發現自己的愚蠢,我日日想著娘親,每每將傷口攤開不許它愈合,沉浸在這痛里,一徑的自艾自憐,卻忽略了一直陪伴在側的你,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我錯過了身邊的美好,說這些好像顯得我很深情,但不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很膽小很懦弱,我怕你死,怕再承受一次那錐心之痛,怕我的後半輩子都在悔恨。」
「所以••••••」李儇流著淚擁甄兒在懷里,像是膜拜一般的虔誠,「所以我求你別死,求你再寬宏大量一次,再救救我。」
甄兒由著他抱著,心跳如擂鼓,這些話是她听過最好听的話,仙曲也比不上。
但又像夢似的,她還能再相信一次麼?
還有繼續下去的力量麼?
她自問著,努力的平復了心跳情緒,靜靜的推開李儇。
「你••••••先回去,我要好好想想。」
她要他走,只是因著她心中紛亂,需要靜下來仔細理好,抑或是,她需要給自己些勇氣。
李儇雖有些不舍,卻也依言離開,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臨走還反復說著,我會再來。
待他一走,季霜三人就趕緊進了來。
杏兒高喊著,「他有沒有欺負你。」
而季霜卻是默不作聲的觀察著她的神情,至于清枝,二話不說,兩步走到床前,先拉了她的手診脈。
甄兒被她們的詭異行徑弄得一愣,而杏兒還在一邊摩拳擦掌的,「李儇那王八蛋,看我早晚收拾他,老虎不發威,他當我是••••••」
她正說得高興,卻被清枝一聲‘咦’打斷。
杏兒忙住了口,看看清枝又看看甄兒,面露緊張。
等了好半會兒,清枝卻沒了聲氣,杏兒著急,忙小聲開口問。
「怎麼了?脈象有什麼奇怪麼?是我太吵影響到她了麼?」
清枝聞言,要笑不笑的斜睨了杏兒一眼,方才開口。
「知道自己吵還不住口。」
她向來一板一眼,很少說這些俏皮話,此時出口,想必是很高興,杏兒不解,趕緊追問。
「你怎麼這麼好興致?甄兒的脈象到底怎麼樣?」
清枝這次才終于正色開口。
「氣血順了不少,像是胸中郁結清了,看來這李儇比什麼靈丹妙藥都好使。」
突地被清枝說破,甄兒有些臉紅,想來倒是自己沒什麼出息,繞來繞去都逃不過那一個男人。
清枝見狀笑笑,也不再揶揄她,趕緊出去為她備了些清粥,配著藥湯喝了。
這回她雖然也是喝了幾口就喝不下,但好在沒再吐。
那三人見她如此,心里也都高興,歡歡喜喜的,又跟她調笑了幾句,便囑咐她好生歇著後,紛紛離去。
第二日,李儇果然又再來。
他甫一進門,便听說了此事,也跟著開了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