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說你是年紀小愛使性子,我看她是說錯了,公主分明是惡女毒婦,蛇蠍心腸,若是有男人能瞧得上你,那才是奇怪。」
她言辭愈加激烈,聲音卻越來越小,撐著半口氣說完最後一個字,便昏了過去。
身旁行凶的下人們見狀,雖然沒有碧彤的命令,但也都面面相覷的停了手,其中年長一點的,壯著膽子上前去試了她的鼻息,隨即稟報給碧彤。
「這人氣息微弱,怕是再打下去••••••就生生給打死了。」
碧彤到底是年歲小,雖然嬌縱,卻也不是那般狠毒之人,听聞她氣息微弱,自然是心中忐忑,不敢再逞凶。
「那••••••那就架出去,送到客房,不••••••送到下人房里,再去府外尋個大夫來看看,另外,仔細些別叫旁人瞧見。」
碧彤急急說完,瞧著甄兒青白的臉,嚇得一激靈,再不敢看,忙匆匆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甄兒才又醒來。
這次換了個稍好些的屋子,雖然依舊簡陋,但好在桌椅被褥全都齊全。
見著眼前這景象,甄兒撇著嘴輕笑了下,到底是個沒心機的小孩子,被自己一激一嚇,就著了道。
原來甄兒都是算計好的,分明是知道碧彤不敢讓自己輕易死掉,才故意激怒她,只要自己受得傷夠重,她自然會降低警戒,到時候不怕尋不著機會逃跑。
若是自己,既然抓了人,哪怕是存著將錯就錯的心,也必會把人給殺了,她不知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那自己就給她上一課。
除了李儇,還有誰曾傷過自己?而自己,又會對誰百般隱忍手下留情?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甄兒完全不知道,她的儇哥哥此時正在公主府的正殿之上,為了她與公主對峙。
「公主是放人還是不放?」
李儇將手里的茶杯放回小幾上,已經與碧彤斡旋了半晌,他懶得再和她廢話,單刀直入的開口。
碧彤原本是笑意盈盈的坐在一旁,听到他問起,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身子一抖,眼中迅速涌出了淚水,楚楚可憐的看向他。
「李公子也懷疑我麼?」
李儇不置可否,聳聳肩,利眼如電,看向碧彤,「我有一物要贈與公主。」
語落,自懷中拿出一把匕首,下一刻就將它拋向被嚇得白了臉的碧彤。
碧彤尖叫一聲,起身躲了過去,那匕首就徑自掉到了地上,‘叮’的一聲,倒像是一記耳光打在了碧彤的臉上。
碧彤氣得渾身發抖,青著臉看向李儇。
「你敢對當朝公主不敬?」
「原來送禮也算是不敬麼?」李儇不甚在意的笑笑,眼中卻全是暴戾,「公主是聰明人,當該明白欺人不可太甚的道理,李某性子急躁,平素里都是因著甄兒才收斂些,若是她有半分閃失,李某可不知自己會做出些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