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爻只得又笑笑,道聲‘兒子不孝了’,隨著他話音剛落,他那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突地動作起來,春紅只見得銀光一閃,待到她再看清,卻見得謝爻的脖子上已經多了一道血痕。
那血痕初時還淺淺的,似一條紅線,卻不過轉眼的功夫,那血便像是流水一樣自那傷口中涌出,不多時便濡濕了一片衣襟。
這一下可把春紅嚇了個夠嗆,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忙上前去,伸手扶住了謝爻搖搖欲墜的身子。
可謝爻卻不領這好意,伸手將春紅輕輕推走,雙眼卻依舊緊盯著謝瀾。
「春紅,我爹爹若還是不許我娶你,我還得再補上一刀,到時候這傷口再深個半寸,只怕這血會噴濺而出,你且先離得遠點,若是染髒了你的如花面貌,我會心疼的。」
他臉色漸漸青白,卻還弱著聲音有氣無力的把這番話說完,也不顧春紅在一旁又驚又怕得直掉淚。
而謝瀾在一旁,眼看著這一切發生,雖是心知如今這事多半又是個詭計,卻也無力阻止。
想來,這漠城里誰人不知,謝家的公子只愛周游天下飲盡美酒,哪里去過什麼青樓,又怎會認得什麼春紅姑娘,只是旁人卻不知,這謝爻從小就是個倔種,無論是周游天下還是飲盡美酒,都是他老子越不讓他做他卻偏要做的事。
謝瀾深知他的性子,自然也知道,即便如今這是玩命的事,但他謝爻既然做了,便不會退縮。
事已如此,謝瀾雖是被逼無奈,卻也不曾慌了手腳,只冷冷一笑便開口問到。
「這麼說,你是真的不娶甄兒?」
謝爻笑嘻嘻的點頭,執起了春紅的手,道,「我只要春紅一個。」
謝瀾聞言,便瞄了一眼春紅,隨後又似無奈的一嘆。
「罷了,由著你去吧。」
他說完便轉身踱著步子離開,萬分悠閑的模樣,倒叫謝爻看不出他的心思。
此時謝爻的血已經染濕了整個衣襟,臉色也青白得嚇人,是以,一待謝瀾離開,他便迫不及待的出手為自己點穴止血。
也不知他是怎麼動作的,春紅只見得他伸手在肩膀兩邊輕輕一拂,那血便立刻止住了。
止了血,謝爻又隨手扯了塊干布,往脖子上一圍,便不再去管那傷口,反而笑嘻嘻的對春紅說,「這次可真是差些就去了黃泉了。」
春紅早先被嚇著,這時候還沒緩過神來,听見謝爻說話,她也只會呆愣愣的點頭,那模樣倒也有幾分嬌憨,惹得謝爻忍不住輕撫上她的面頰,又笑著說,「爹爹同意了咱們的婚事,這陣子可得委屈姑娘了。」
卻說謝瀾悠悠然的離開了謝爻處,看似妥協了,心底卻藏著另外的狠毒法子。
謝爻再怎麼不羈,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自然是不舍得為難他,如今,便只能拿那甄兒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