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額上滿是黑線,怒道,「資質太差,我的意思是說,萬事萬物之間都是相關的,雖然用不了太勁道的力度,但是為了體會柔的境界,就得先練出足夠的力度來,只是實戰的時候用不上。」
大少翻眼珠想了想,慢慢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就是說先剛才能柔,柔了才能點,點時不用剛。」[www]
周成長出一口氣,「總算是有點悟性。那麼練剛性的指力就得下苦功夫了,先練一根手指的俯臥撐,再練手指點沙土,然後是手指點鋼板,這樣就能既練手指的力度也練手指的硬度。」
李易一听到這,聯想起新版金瓶梅里西門慶的獨家鍛煉方法,腦袋里不禁浮現出一個變態的推論,趕忙甩甩腦袋把這個無恥的想法丟掉。
周成喝了一口酒,道︰「下一步不急,光是這一項就得練兩年,等練到手指能在一寸厚的鋼板上點出個坑來,最得接著練柔勁。
練剛勁難,柔勁更難,練剛勁得吃苦忍痛,可是練柔勁光能吃苦半點用處也沒有,那要的是毅力和悟性。」
大少正要問問題,忽然手機響,原來是林妹妹打電話,自從兩人確立關系,林妹妹只要有空,必定打電話。
「喂,易,你在哪,怎麼也不給我打電話?」
大少正在專心學習夢想中的點穴神功,精神專注度極高,不願被打擾,「我和朋友談事情呢,有事嗎?」
「沒有,想你了。」林子珊的聲音極是柔弱,似乎還帶著輕輕的啜泣。
李易本來想盡快的掛斷電話,可是一听林子珊的聲音,立刻心軟了下來。
「我也想你,這幾天太忙,有重要的事,等事情結束了,我再去找你,對了,這幾天就在學校好好呆著,千萬別出來亂跑。你記不記著上次那個苗吉,這個猛將跑出來了,我怕他去找你麻煩,你在學校我就很放心。」
林子珊一想起苗吉,心里突了一下,「這人怎麼又出來了,那你快報警啊,再遇到他趕緊跑,這人不正常。」
林子珊急的都快喊出來了,李易一听心里又暖又酸,這十幾年來他雖然一直被人捧在上邊,沒受過罪,沒吃過虧,但是這樣貼心關心過他的,除了大姐沒有第二個。
李易不想在周成面前流眼淚,「我哪能有事,我正在學新功夫,再踫到苗吉那家伙,我就一指頭點死他,你放心吧,他不是我對手。」
林子珊哪里懂得這些,還是一個勁的勸李易不要魯莽,小心行事,李易一一答應,本來以為掛斷電話就沒事了,這小丫頭居然叫李易在電話里給她一個吻。
李易的手機可是原版好貨,聲音大的很,周成自顧自喝酒,裝作看窗外的風景,可是他微動的耳朵明顯說明他一個字都沒有漏掉。
大少頭上黑線如雨後春筍般增多,斜著眼楮看了周成一眼,周成第一次識趣的仰頭咕咚咕咚的喝起酒來,李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電話「啵」了一聲,趕忙把電話掛了。
「嘿嘿,嗯,這個,是吧,咱們接著講吧」大少擦了擦額上的黑線。
周成放下酒瓶子,低聲道︰「這樣的已經不多了,你要把握好,哼哼,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李易知道周成指的「其他」是什麼,心里咯 一下,心情又復雜起來。
屋里靜了好一會兒,周成又開始講起了點穴。
「等到練柔勁的時候,需要先點隔空點破薄紙,然後增加張數,直到一次點破十張薄紙。
再練點棉布,最後練點水,能一指到處,水盆里立刻出一個大水坑。
等到剛柔兩種勁都練完了,就該真正的點了,一般都是先用木偶畫上穴道,圍著木偶轉,邊轉邊點,指尖上要沾了紅色,如果點的不準,那就不能和木偶身上的穴道重合。
這些紅色都能擦去,練一遍擦一遍,等練到幾萬遍下來,才可能練到分毫不差。但是用木偶練是老方法了,現在為了方便都直接由師父帶徒弟,用師父來練,這種方法當老師的犧牲就很大,因為一但點錯了,就可能出危險。
下一步就是實戰了,如果敵人站著不動叫你點,你一般都能點中,但是哪個敵人會那麼傻,站著不動叫你點,所以還得練運動中點穴。
這個更難練,只能由師徒之間互相輔助練習,當師父的不斷亂動,當徒弟的盡量去點穴。
這些穴道彼此之間距離太近,一動不動都能點偏,何況是運動,這種練法一般要練好幾年才行。
這些東西雖然重要,但最為重要,最為核心的就是如何點穴。你有剛柔濟的手勁,認穴準,也不一定有點穴的效果,那是因為人不知道點穴時應用如何用力。
點人穴道的時候,力度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要訣其實就一句話,觸指的時候要脆,留穴的時間要略長,收的時候要綿。
最後就是解點,能點就能解,解穴很有講究,比點穴的難度要大上十倍。種類也很多,拍點揉拿捏抓頂震等等。每種不同的點穴法,可以只對應一種解穴手法,也可以對應好幾種解穴手法。
而同一種解穴手法,說不定也可以解開不同手法點的穴道。這說法有點繞嘴,其實說白了就一句話,並非一把鑰匙就開一把鎖。
當然這二十多種解穴的方法我都不會,我只會解用我的手法點中的穴道的那種解法。
那就是揉,要在被點中的穴位的上下兩個穴位揉,用中等持續的力度,上面的穴位順時針,下面的穴位逆時針,各三十六下。
和點穴有關的功法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你能領會到什麼程度,能練到什麼程度就看你自己的了。」
周成說完以後,看也不看李易一眼,就又喝起酒來,李易臉上帶著虔誠的表情,等了足足半分鐘,才瞪大眼楮道︰「啊?完了?說完了?就這些?」
周成一臉的鄙夷,「就這些?就這些你能領悟的了嗎?」
大少咽下一口吐沫,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具體怎麼練哪,要想練到你說的這種程度,沒個十年八年我看下不來。你能點穿鋼板嗎?你能點水嗎?我看不能吧,可是你會點穴啊。」
周成道︰「哦,是這樣,我所說的是這門手法中最完美的情況,並不一定非要達到這種程度不可,只要記住了點穴的手勁,稍加練習也行,只是定身的時間不長而已。」
李易氣得差點沒把血吐出來,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周成,敢情說了半天都是廢話,既然不用練到那麼變態,何必說這麼多,攪得老子忐忑不安,差點失去了生活的勇氣和信心。
大少怕周成故意少說什麼,只好把這些話都咽到了肚子里,繼續求教。
周成道︰「我能說的都說了,就看你有沒有毅力練了,你先一步一步來,按部就班的開始吧,先練剛勁,單指的俯臥撐。」
「什麼!真的要用單指啊?你當我是李小龍嗎?有本事你做一個我看看。」大少雖然對自己臥撐的本事十分有信心,可是對自己這兩根食指卻沒什麼信心。
大少話音剛落,周成便把酒瓶一放,輕輕俯在地上,雙手只伸出食指,腰背挺的筆直,一下一下的做了起來。
大少從椅子上下來,低頭細看,果然是一根手指頭!要說周成的頻率確實不高,跟常人做普通俯臥撐的頻率也沒法比,可是卻一直做了三十來下才停,手指基本沒有晃過。
周成一躍而起,向大少看了一眼,無需多言,從眼神中就擠出來三個字︰「你行嗎?」
大少明知自己不行,卻也不願被人看不起,立刻活動活動手指頭,學周成的樣子俯在地上,可是一試才知道果然不行,根本支不起來。
李易看不到周成的表情,卻能听到一聲聲冷笑,牙一咬,先用五根手指撐地,然後慢慢的收回手指,變成三根的時候還沒什麼,可是一收到兩根,就十分吃勁了,再想收回中指,無論如何收不回來。
周成道︰「要是操之過急,手指頭斷了,還不如不練,先練兩根手指的吧。以後沒事了就在牆上點手指,可以增加沖力和硬度,但是增加不了靜力。
我在海州不能呆太久,我不想讓她知道我來干什麼。現在我回東古了。」
頓了一頓又道︰「再看見那個姓苗的時候,你要是還不是他對手,就去死吧。」
說完不等李易起身,拿起東西就出了門。
大少也沒出去送,看看時間不早,肚子又餓,叫了份飯,幾口吃完就又開始練。
這幾天李易如同入魔般,什麼也沒干,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這個「二指禪」,練到了連白天黑夜都不知道的程度,再一看手機時才發現,原來已經是周四了,今天晚上得去上班。
李易現在雙手這四根手指彎都不能彎,腫的像四根胡蘿卜,疼就不用提了,看手機的時候只能用中指按鍵,把手機上每個鍵都「問候」了一遍。
吃飯的時候沒法使筷子,只得用手橫握著匙,最要命的是上廁所,沒法用力,浪費了不少的紙張。
李易收拾好東西,從房間出來,到前台退房,那服務員笑著說︰「易哥,王哥已經關照過了,這房間以後就是您的私人房間,你隨時來住,不會再包給別人。」
李易笑了笑,道︰「你替我謝謝王哥。」
那服務員答應一聲,可是兩只眼楮卻死盯著李易的四根粗手指頭,臉一紅,腦袋里立刻浮現出無限的遐想。
李易也知道對方誤會了,立馬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