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月29日~
188苗吉殺樸環
孫顯才顯得有些興奮,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緣故,臉紅紅的,話也比前幾天多了,李易把這些都看在眼里,酒意直向頭腦里沖。
喝了一通,這種紅酒後勁很大,孫顯才顯然酒量不行,搖搖晃晃的要回自己房里,李易卻叫他今晚就住在這,孫顯才執意不肯。
兩人互相扶著,搖晃著向外走。
這樓是東天帝都中間幾座樓里的c樓,主要是樸家的客房,孫顯才他們不算是客人,他和莊子期都跟樸環一起,住在a樓。
兩人出了大門,有壁過來要扶,卻被兩人推開,孫顯才唱著歌,兩人向a樓走兩步退一步的走去。
兩人走到一半,見對面樸環和莊子期正在結伴散步,兩個壁跟在兩人身後。
莊子期見李易和孫顯才喝的大醉,笑著搖搖頭,樸環回頭叫手下過來扶一下,孫顯才想推卻沒力氣再推開了,只得任由這壁攙著。
李易落在後面,向樸環一招手,道︰「樸叔,對,不起,不好,意思,我打攪了,我明天就,就走。」
樸環對李易雖然有些賞識,但並不親近,看李易舌頭都大了,頭都沒點,轉身又回莊子說話。
忽然李易看見東面陰暗的角落里有人影一閃,李易雖然也醉的不輕,但是警覺性還在,一見這人影的動態不動,就知道絕不是東天帝都里巡夜的壁。
正在李易尋思的時候,那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來,不知從身上什麼地方拔出一根鐵棍來,呼的一聲,擲向了樸環。
這鐵棍李易實在是太熟悉了,這尖銳的破空之聲,李易也實在是太熟悉了。
不是別人,肯定是苗吉!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又為什麼會來刺殺樸環?
樸環畢竟是軍人出身,听到風聲不動,知道躲已經來不及了,忘回手用力一拔,他哪知道苗吉擲出來的鐵棍力道極強,只听咯嚓一聲,鐵棍登時將樸環左手小指和無名指打的骨折。
樸環手上一陣劇痛,右手要去拔槍,這時第二根鐵棍已經到了,李易站的位置剛好在兩人之間,斜著身子沖過去,右手冥蝶早出,只听嚓的一聲,冥蝶將鐵棍從中一削而斷。
後半截跌在地上,砸出一個淺坑,可是前半截仍然沖向了樸環,只是準頭偏了,沒打在要害,正戳在樸環的肩頭。
饒是如此,也疼的樸環哎呦一聲,身子一晃。
莊子期就站在樸環身旁,他是流氓出身,雖然不會什麼功夫,但是反應很快,忙矮子來,向旁一滾,模出手槍就要開槍。
苗吉的反應卻更快,右手繼續對準樸環,左手左忽然一甩,一小根短棍對準莊子期擲出。
正這時莊子期也開槍了,他的槍沒有消聲器,啪的一聲槍響,子彈和小短棍正巧打在一起,小鐵棍被子彈撞飛,可是苗吉擲出來的第二根鐵棍卻打在莊子期前臂,從尺骨和橈骨之間穿出,疼的莊子期滿頭是汗,手槍啪的一聲跌落在地。
這時剩下的那一個壁才反應過來,掏出槍來,正要開槍,卻被苗吉順手擲出的鐵棍撞在槍上,當啷一聲,手槍跌落,那壁手腕骨折,蹲在地上。
這里的打斗聲太大,剛才又有槍響,只听腳步聲四起,壁從各處樓里和角落里沖了出來。
苗吉一看不妙,卻不逃跑,而是從腰里,袖子里,褲腿里,衣服里襟不斷的抽出鐵棍,一根接一根的向樸環擲去。樸環使盡全身力氣,不住的在地上滾來滾去,才勉強躲開三根鐵棍,卻終是有一根撞在他小腿上。
這一系列事情不過就發生在六秒鐘左右,苗吉已經打出八根鐵棍了,
李易知道苗吉的鐵棍是一根接著一根,根根都那麼生猛,要是容他空出手來扔,恐怕這幾個人都得被鐵棍戳死。
雖然苗吉認識自己,但是這個活爹向來是「大義滅親」,萬一殺紅了眼楮,自己也難逃活命。
是以李易不及細想,一下又縱向兩人中間,拼命抵擋。
他先是用冥蝶不住的削鐵棍,削了四五根,兩條胳膊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又酸又麻。
李易這時再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只要斜身一避,胸口和肩頭非得中棍不可。
這個時候,李易只能咬著牙上,忽然一根鐵棍直直的飛過來,角度不大好,不容易削,李易剛一伸手的功夫,手上勁力還沒發出來,就被鐵棍將自己的力道頂了回去,左手冥蝶被鐵棍磕飛,斜飛出去七八米遠,擦的一聲,插到院子里的一棵樹上,直沒至柄。
李易的手腕、手肘和肩頭,甚至胸口都被這力道撞的一陣酸痛,就在李易剛剛開始感到疼痛的時候,苗吉居然舍了樸環,惡狠狠的向自己打來。
李易心里暗罵︰「要不是看在苗好的面子上,我真想干死你爹的,這個爛貨,看見誰就擲誰,你大爺!」
李易心里罵著,手上可不能停,眼見這根鐵棍又到了,李易忽然心中一片空明,眼里什麼都沒看見,就只有這根鐵棍。
這棍子飛來的速度變的極慢,李易使開太極勁,右手在棍梢輕輕一搭,只覺指尖上一陣熾熱,知道是鐵棍和皮膚摩擦生熱。
可就在這一瞬間,李易已經測知這棍子打來的方向,正是對準自己的右脅,看來有些偏。
李易右手手腕一刁,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向里向下向右一捺,食指一蕩,拇指一撥,將這鐵棍撥的偏了,擦著自己的右脅下衣襟射了出去,正釘在地上,直插入地里,地面上只露著一小截。
這地雖然是由磚鋪成的,但是硬度也不低,青磚被這鐵棍一插, 的一聲,裂成數塊。
苗吉一看這玩意挺有意思,就想看看李易還能有多大本事,使盡全身力氣,又擲出一根。
李易根本沒時間想別的,看準來勢,右手向上一架,小指、無名指剛一觸踫到鐵棍下面,就知這鐵棍是要插向自己眼楮,李易心里罵了一句「你妹的」,于瞬息間,右肘向下微沉,右肩卻突然使力,向外向右劃了一個圈,已將那鐵棍撥的偏了,再用中指和食指一托一推一送,拇指跟著一蕩,便將這鐵棍從頭頂右上方撥飛。
這鐵棍余勢不衰,直飛出去,嘩啦一聲,正砸在c樓三樓的一面缽上,將缽擊的粉碎。
李易撥飛了兩根鐵棍,壁們才沖到了近前,一部分人先去保護樸環和莊子期,另一部分人圍上來,就要將槍口對準苗吉。
苗吉也不知道是怕還是不怕,忽然雙手一分一抖,十來根小鐵棍從袖子里甩出來,只听哎呦數聲,又有幾人受傷。
有的壁立刻開槍,苗吉卻著地一滾,身後地面上便是一排的槍眼。
苗吉滾到兩個壁身旁,啪啪兩臂,將兩人掃倒,沖出了包圍,哪知跑了兩步,回過頭來對著李易又是兩棍。
這兩棍一先一後從他左右袖子里甩出來,卻是幾乎同時到了李易的面前。
李易向後猛的一縱,左手在左邊的棍子上一撥一架,將這棍子撥的在空中轉了半個圈,緊接著右手一推,合在一起正是一招「玉女穿梭」,將前面這根棍子猛的又擊了回去。
這根棍子正迎面撞在後面的棍子上,院子里登時爆發出一聲巨響,震的人耳朵里嗡嗡直響,所有的壁都下意識的蹲了下來。
兩根鐵棍互相撞的變了形,一向左下,一向右上,斜斜分開。
眾人再找苗吉時,已經不見了蹤影,遠處有人高喊︰「什麼人?站住!」
卻傳來「啊」的一聲,再看那邊人影一閃,原來苗吉已經沖到了院子側面的牆角處,忽然一個瘦小的人影斜刺里沖向了苗吉。
苗吉隨手便是一棍,哪知這人卻輕輕巧巧的伸手接住,苗吉也是一愣,接連四五根鐵棍打出,方位各不相同,那小瘦子或手背沖上扣拿鐵棍,或手心沖上托拿鐵棍,或斜身側步反手拿鐵棍,一根不落的將鐵棍接在手中。
只是苗吉力道太強,這小瘦子越接越遠,最後竟和苗吉相距十五六步。
這時李易才看清,這小瘦子不是別人,正是盧仲文。
苗吉知道遇到了高手,猛的將衣服雙襟一敞,雙手各執五根細鐵棍,對著盧仲文和後面追過來的壁們用力擲了過來。
盧仲文再也沒法一根根接住,只得爬在地上,鐵棍從頭頂飛過,可是後面的壁卻被傷了兩三人。
苗吉從懷里掏出勾爪,飛快的掛在牆上,借力一甩,便要翻身而出。
忽然牆角附近的一只藏獒呼的一聲竄了出來,卻被苗吉反手一棍,從喉嚨里射入,將這只大狗活生生釘在地上,連哼都沒哼一聲。
一眾壁立刻對準牆那邊開槍,卻一槍也沒有打中,苗吉翻身躍過牆頭,不見了人影。
這一場惡斗,前後不到兩分鐘,院子里卻傷了七八人,苗吉鬧了個全身而退。
這時樸志興也和魯雄從樓里沖了出來,听說殺手跑了,樸環和莊子期都受了傷,樸志興大罵這些人沒用。
東天帝都亂了套,孫顯才也醒了酒,過來主持局面,一面叫來私人醫生,一面叫人趕快追到院外去抓人,又叫人去調監控錄像,查查殺手是誰。
眾人環顧四周,只見地面上插滿了鐵棍,不知有多少青磚被鐵棍砸碎或是穿透,c樓的牆角上也穿了一根鐵棍,從東面射入,從南面斜著穿出,叫人見了又驚又懼。
有人把樹里的冥蝶給李易起了出來,交到李易的手里,李易一看,見這刀一點沒有損傷,刃口仍然十分鋒利,刀身也沒有彎曲,這才放了心。
李易站在院子里心里很綱悶,苗吉為什麼要來殺樸環呢?
一夜無話,直到第二天中午,樸環和莊子期才叫李易過去。
到了樸環的臥室,見樸環和莊子期坐在正中,受傷的地方都已包扎好了。
孫顯才、樸志興、盧仲文、黑豹和魯雄也都在,樸環身邊還坐著一個中年婦女,有四十來歲,但是姿色卻很平庸,不知是什麼人,可是看他很關切的看著樸環,還在為樸環整理手上的紗布,看樣子是樸環的夫人。
李易進了房間,也沒理樸志興,直接問了問樸莊二人的傷勢。
樸環道︰「只是手指頭折了,一點小傷,不算什麼。李易,昨天多虧你了,要不是你及時出手,我和你莊叔恐怕都得死在那人的棍下。
這人手底下好硬,看來想要我命的那個主兒,可真是用了心了。」
樸環嘴上說著,心里卻在分析到底是誰想要自己的命。
要是說真想殺自己的,那可太多了,在部隊混了這麼多年,又和黑道上有扯不清的關系,自己行事的手段干脆果決,得罪的人還少得了?
這些人當中有能力請殺手的也不在少數,真要是一個一個的分析,那可要費好長一段時間了。
莊子期道︰「會不會是鄉下人干的?」
樸環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鄉下人死了這麼多年,听說他兒子是個律師,女兒嫁到了法國,應該不會對我下手。」
莊子期又道︰「那或許是巴山。」
樸環搖頭道︰「巴山听說一直在台島,我外面散出去的眼線,沒打听到他回大陸了。」
莊子期道︰「難道是老杜母?」
樸環猛的坐起來,似乎莊子期說中了,可是想了想,又靠在了椅背上,道︰「如果是老杜母,以她的風格肯定會下毒,或者其它的陰險手段,不會這麼直接的來。」
莊子期又說了幾個人名,可是都被樸環給否了,這些人名沒有一個听起來是真名,估計都是想當年風雲人物的外號。
兩人又猜了一會兒,那中年婦女道︰「你們也別猜了,總之這幾天小心點也就是了,叫弟兄們都出去查查,家里有仲文和魯雄在也就夠了。」
盧仲文道︰「那個小子不會什麼太高明的暗器功夫,不過身手倒是利索的很,看來學的是近代搏擊,我這幾天就出去查查他的底。」
莊子期道︰「不錯,你去查查看,如果有什麼情況,也別打草驚蛇,回來告訴我們,到時再想辦法。
你回去也叫咱們的弟兄把網撒開,探探那個殺手的底,再看看幕後老板是誰,只要這人在珠三角一帶,就跑不出咱們的手心。」
盧仲文點頭答應。
樸環忽道︰「李易,為什麼那個殺手後來又對你下了手?」
李易道︰「我不知道,或許他看我從中阻攔才下的手吧。不過,我看這人腦筋不大好使,有點愣。」
一句話出口,眾人都點了點頭。
那中年婦女道︰「這個小兄弟就是李易呀,我早就听說了,卻一直沒見到,听說你還在貿易大學上學?」
李易覺得這女人說話又溫柔又慈祥,就像是自己媽一樣,叫自己有一種久違的溫馨感覺,忽然間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出來。
忙道︰「哦,我是在貿易大學,不過也不愛學習,現在正在外面打工賺錢。」
那中年婦女笑道︰「這孩子倒是挺實在的,可惜咱們沒閨女,要不然就選李易當女婿也不錯,哈哈哈。」
樸環對李易的印象經過昨晚也有所改觀,陪笑道︰「你倒是會挑,把好的都挑到家里來了,不吃虧啊。」
李易這才確定這相貌平庸的中年婦女是樸環的老婆,那就應該是樸志興他媽,當然,有自己的身世為例,說不定這中年婦女是樸志興他後媽。
本來屋里氣氛不錯,可是樸志興一听到這中年婦女夸李易,不禁哼了一聲,道︰「好什麼好,說不定就是李易和人內外勾結,把人給引進來的,上次他自己就能進來,這次也一樣。」
李易听後臉一沉,把頭轉身一邊。
屋子里雖然沒人知道李易和苗吉認識,其實就算是知道,傻子也能想明白,真要是李易和人勾結,苗吉怎麼會對李易下死手。當時的場面都看的清清楚楚,苗吉下手又狠又重,絕不是演戲。
樸環向樸志興狠狠瞪了一眼,樸志興這才閉嘴不說。
孫顯才哈哈一笑,忙向李易介紹道︰「李易,這是文姨。」
李易也叫了聲文姨,那中年婦女笑的更開心了,把李易拉過來,道︰「你今天多大了?」
李易感覺就像是當哄孩子似的,特別別扭,可是在這中年婦女面前,李易還真有一種想撒嬌的感覺。
孫顯才搶著道︰「李易今年19了。」
中年婦女道︰「是嗎?那比志興大一歲,個子長這麼高了,好啊。」
李易臉紅紅的,真有點不好意思,偷眼看樸志興正在向自己瞪視,不由得將身子向中年婦女靠了靠,道︰「文姨,你昨天沒嚇著吧?」
中年婦女十分高興,道︰「沒有,沒有,我這邊人也不少,還嚇不著,就是看你樸叔和莊叔他們受傷,有點的。」
李易道︰「那倒沒什麼,我認識一個中醫大夫,治骨傷也很水平,要是有什麼變化,我給他打電話,叫他來治病。」
中年婦女嘴都合不濾,道︰「那敢情好啊,嗯,咱們先看看,到時候再說。
李易呀,我姓文,叫文淑賢,你叫我文姨也行,叫我姨也行,以後常來咱家玩。
我看你今天就不要走了,咱們家也大,就在這住吧,你工作那邊就請個假,要不叫你樸叔跟……,柳老板是吧,跟他說一聲也行。」
原來她也姓文,這叫李易听後心里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