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亞父子端的是總裁的架子,通常會議開始,股東們必須在這之前去會議室,除非是總裁,否則從規矩上來說,就必須在之前到場。
朱柏亞泰然自若的走到了朱砂和沈非白的面前,朱子夏和朱子軒輩分低,叫人︰「三叔叔,堂叔。」
面對著兩個小輩,朱柏亞和朱博然都是冷面的點了點頭,就沒再分注意力給他們了。
「三叔,時間差不多了。」沈非白似笑非笑的提醒了一句。
朱柏亞看著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淡淡的道︰「我是朱砂的親叔叔,在繼承遺產之前,我有些話想跟她單獨說。」
「石律師已經在等了,三叔難道要讓石律師和其他的股東們這麼等著?」沈非白反問。
「我只和朱砂說幾句話,耽擱不了幾分鐘的時間。」朱柏亞挺了挺身,又道︰「還是說,非白怕三叔跟朱砂說什麼?」
這麼簡單的激將法,真把他當成是傻子嗎?沈非白冷笑。
「會議不是快開始了嗎?三叔有什麼話不能當著眾人說嗎?」朱砂突然出聲。
朱柏亞愕然,朱博然的反應比較快,上前一步說︰「是關于我們朱家的事情,父親想跟你妹妹說一說大伯在世的時候的事情。」
「爺爺在世時的事情,我們也能夠告訴她。」朱子軒冷漠的說,「而且小叔叔知道的,不會比三爺爺少。」
「沒大沒小。」朱子夏輕斥一聲,語氣中倒是沒有責怪。
「妹妹,這件事情很重要。」朱博然眼中閃過一抹陰厲,很快又掩飾了下去。
「我有兩個哥哥,大哥是子夏和子軒的父親,二哥是這位……」朱砂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朱博然也有些訝異,卻又听她道︰「你只是我的堂兄,叫我‘妹妹’不合適。」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的氣氛緊張,沈非白一定會笑出來。
朱博然的臉色登時就青了,偏偏朱砂還是那麼一副嚴肅刻板的樣子。
朱柏亞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兒子一眼,視線從沈非白身上掃過,語帶些許諷刺的道︰「兩個哥哥?據我所知,我大哥,可是只有兩個孩子,那第三個是哪里來的?姓朱嗎?」
「我父親承認,我承認,我大哥承認,還有子夏子軒承認,不就行了嗎?」朱砂不動聲色的反問。
朱子夏和朱子軒都心領神會,當即接話道︰「爺爺一直都把小叔叔當做親生兒子對待,小叔叔就是我們的親叔叔。」
聞言朱柏亞鼻子都氣歪了,沈非白面上卻是沒有絲毫動容。
從本質上來說,他對朱家繼承人這個身份沒有絲毫的興趣,畢竟當年父母的死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可在這個家里待得久了,也就慢慢的習慣了。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不是朱家的人,是養子仍然保留了他原先的姓氏,這樣的決定讓外人都很意外,當然,其他人不會說什麼,唯獨朱家本家的這些人。
現在朱砂擺明的就是給他說話,沈非白突然覺得,不喜歡朱家,做朱家的女婿其實也不錯,還有個一心向著自己的老婆,真好。
「三叔有話單獨跟我說,那我們去隔壁小會議室吧!」朱砂在朱柏亞發飆之前又轉移了話題,成功的讓老家伙把怒氣都給吞了下去。
朱柏亞真是佩服自己居然能在爆發的邊緣回過神來,朱博然也捏了一把冷汗,這種情況要是把朱砂得罪了,他們扳倒沈非白可就一點指望都沒有了。
「要不要經過你這‘二哥’的同意?」朱柏亞陰陽怪氣的問了一句。
沈非白莞爾一笑,這笑自然是給朱砂的,「朱砂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
「是嗎?原來你也知道朱砂成年了,我還以為,你是把我們家朱砂當成兒童圈養著呢!」朱柏亞說著就與朱砂朝著小會議室走了去。
朱子夏和朱子軒都被那句「我們家朱砂」給惡心到了,朱子軒心里咆哮︰你妹的你們家啊,你們家給她吃過一頓飯還是給她買過一件衣服了!
朱砂去會議室的時候給了沈非白一個安心的眼神。
如果沈非白對朱砂有一些的懷疑,也許他現在應該是緊張的,可是他了解朱砂,朱砂是什麼樣的人,沒人比他更清楚。
「‘總裁’,要不,我們先進去?」朱博然說。
沈非白三人自是听出了「總裁」兩個字上的意味,不過都很淡定的無視了。
……
……
半小時後。
大會議室的門終于被推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那些原本已經焦躁的股東們就跟被打了一針鎮定劑,所有的焦躁都消失了。
朱砂的手里拿著幾份文件,朱柏亞表情曖昧不明的站在她的身側。
這兩人一進來,會議室里就安靜了下來,朱博然和沈非白都站了起來。
「父親……」朱博然低低的喊了一聲。
朱柏亞給了他一個兩人都了然的眼神,朱博然沒再說話,看著沈非白的眼神卻有那麼些陰險,似乎已經勝券在握了。
沈非白則是給朱砂指了邊的空位,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倒是另一旁的朱子夏和朱子軒兩人,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說實話,這是他們第一次出席這麼多人的會議,而且都是輩分高的人。
朱砂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泄露,眾人都在猜測朱柏亞跟她說了什麼特別的。
一分鐘後,吳氏先站了起來,對眾人道︰「在座的還有誰不知道朱砂是什麼身份嗎?」
沒有人提出疑問,顯然已經都知道了朱砂是什麼來頭。
「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石律師,麻煩你開始吧!」吳氏本身在這里說話是什麼什麼分量的,但是他算是目前朱家輩分最高的一個,對律師說話也有這個權利。
石律師是一個年近五十的在律師界名聲極高的大律師,個子不高,但是人卻很有精神,只是兩鬢白色的頭發說明了他的工作辛苦。
石律師將公文包里的東西拿了出來,站在了朱砂的身側,朱砂另一邊是沈非白朱子軒和朱子軒,另一邊是石律師朱柏亞吳氏他們,他們這幾個人跟朱老爺子是血緣上算是最親密的,當然,沈非白除外。其在座的股東里有一部分是朱家人,但是是支系。
在朱家時間不短,朱砂自然知道朱家本身就像是封建社會的那種大家庭,除了主干之外,旁系也不少。
不過目前為止,朱砂也不怎麼認識其他的人。
「朱柏誠先生在2011年5月10日在我們XX律師行立下遺囑,見證人……」石律師開始就遺囑的確立再一次向在場之人說明,其實遺囑的內容所有人早就心知肚明,但還是耐著心等他說完。
朱柏誠就是朱砂父親的名字。
沈非白一人手里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是一個絕對的高的數字,不過這其中有一部分是他在繼承遺產之前就已經憑借自己的努力收攏在手里的。朱砂手里有百分之二十,其實于沈非白真正繼承的是一樣多的。
也正因為沈非白在繼承之前就已經掌控了百分之二十七,使得朱家的人很是不平。
朱老爺子的心是向著他自己子女的,這點作為父母的都會有這個心思,不同的是,沈非白並不是親生的不是嗎?而且高層的都知道,朱老爺子跟沈非白的親生父母之間的那些事情,自然而然,沈非白頭上就被冠上了仇人的名頭,誰知道他是不是為了替父母親報仇,才在朱氏待下去呢?
尤其,現在朱砂跟他那麼親近,而且傳出他們兩人交往的消息,他又是不是想打朱砂手里股份的主意呢?
遺囑內容石律師交代完,然後讓助理將朱砂的身份證明都分發了一下,各個股東人手一份。
「這是朱砂小姐的身份證明,可以確定她確實是我當事人朱柏誠的親生女兒,各位有疑問嗎?」石律師公事公辦的樣子。
「朱砂是大哥的女兒,我們已經都知道了,不用再度確認。」吳氏說。
石律師點了點頭,轉向朱砂,道︰「既然身份上沒有嫌疑,那麼,朱砂小姐,今天是你二十歲的生日,也是你父親宣布你繼承遺產的日子,請在這上面簽下你的名字,這份遺產就會轉移到你的名下。」
遺產並不是只有朱氏的股份而已,還有另外一堆現金和國內外的幾處房產,但朱砂都沒有認真去看。
她拿過筆,在那份署名的地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毫不拖泥帶水。
不少人伸著個頭巴望著,當石律師以及另外兩個公證人的見證下,這份一份兩世的文件就正式生效,並且具有法律效力。
股東們的心落回到了肚子里,這百分之二十被凍結的股份,終于可以拿出來了。
朱柏亞和吳氏交換了一個眼神,朱柏亞笑的狡猾,吳氏則蹙了蹙眉。
她知道朱柏亞和其他人是打著什麼心思的,但是以她女人的直覺來看,卻感覺事情不會那麼順利。
說是會議,其實也就是把律師樓搬來了這里,讓眾人見證了一下是朱砂這個朱老爺子的親生女兒簽了名,而不是被某人「代勞」。
會議結束的很快,自始至終,朱砂沈非白都沒說什麼話。
石律師和兩個見證人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正打算走的時候,朱砂突然道︰「石律師,我有兩個問題想請教,可以麻煩你兩分鐘嗎?」
沈非白朱子夏他們以及石律師都有些訝異,石律師很快回神,勾起了一記淺淺的笑︰「當然沒問題。」
朱砂感激的點點頭,又對沈非白說︰「二哥,我去去就來。」
「……嗯。」沈非白吃不準朱砂心里是怎麼想的,但是他不擔心朱氏會被收回。
哪怕朱砂真的站到朱柏亞他們那邊也是一樣,他目前在意的,是朱砂。
「小叔叔……」朱子夏也擔心的喊了一聲。
沈非白做了個不用說的手勢,招呼兩個見證人去他辦公室坐一會,又叫秘書泡了兩杯咖啡來。這次讓兩位大律師親自跑一趟,算是給他們面子了。
……
……
「朱砂小姐,你真的決定這麼做?」石律師做律師已經很多年了,自從他第一次上庭開始,就沒有太過的情緒波動,今天算是破例了一次。
朱砂認真的點頭,「嗯,是不是有什麼麻煩?」
石律師干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吃驚。
「麻煩是沒什麼麻煩,就是有一些手續而已。」石律師說。
「這些手續要去律師樓辦嗎?」朱砂又問。
「是的。」
「那今天可以嗎?」朱砂又問。
「今天?」石律師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個分貝,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趕緊正了正嗓子道︰「今天你才簽署這份遺囑,為什麼要這麼急?」
朱砂看著手里五分鐘前生效的文件微微一笑︰「我父親會找石律師來立遺囑,肯定是相信石律師的能力,父親的眼光不會錯,所以,我也要跟父親一樣。」
這句話其實是恭維,但是听在當事人的耳中,確實很受用。
不過石律師也算是朱老爺子的「知音」了,對這個小姐他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朱小姐,朱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石律師就怕是小女孩的意識沖動。
「我知道的石律師。」朱氏莞爾一笑,「我已經成年了,分得清對錯,遺產轉讓證明也不是我的一時沖動。早在我知道自己有這份遺產的時候,我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
石律師的心髒跳動有些沉重,「這是朱老先生特意留給你的,你在外二十年,朱老先生就想了你二十年,這……應該算是他對你的補償。」其實說到底,他還是有些同情這個孩子,年幼就被親生父親送走,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過,正常的人,應該是抱怨才是吧?
「除了股份,父親不是還留了很多錢和房產給我嗎?」朱砂說,「那些已經夠我用好幾輩子了,人要知足,就算我有了股份,我也不懂有什麼啊!」
「咳咳……」石律師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考方式,「你手里的股份可以讓你在年末得到公司分紅,朱氏的發展勢頭是世界各國都看好的,分紅絕對不少……」
「其實石律師……」朱砂的語氣突然嚴肅了起來,石律師也正襟,卻听她說︰「父親留給我的那麼一大筆錢,放在銀行一年,已經夠了下一年的生活了。我要那麼多錢干什麼?」
「……」石律師哭笑不得,還有人嫌錢多嗎?「你真的決定好了?」
「嗯,決定了。」朱砂重重的點頭。
「不怕辜負了朱老爺子嗎?」石律師不死心的繼續問。
「父親既然把股份留給我,應該會相信我會選擇最妥善的處理方式。」其實朱砂對那位連一面都沒見過的父親並沒有多大的好感,他在百年之後留給了她這麼一大筆的遺產,大概是當做對她的補償了。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能用這些遺產換他還活著,至少,她是一個女兒,她也想盡孝道。
可惜,他沒給她這個機會。
石律師見她態度堅決,只好在心里嘆氣,「看在我是你父親老朋友的份上,這件事情我還是希望你再考慮考慮。」他說著,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她,「一周後,如果你還是堅持,打電話給我,帶上東西,我會帶你去辦理手續。」
朱砂心里突然酸酸的,剛想說什麼就被他抬手阻止了。
「朱老爺子或許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所以才會把這些股份給你。」石律師露出淺淺的笑,「沈非白是個好孩子,可惜,年幼的他就沒了父母啊!」
「……石律師,謝謝。」朱砂只能說這句話。
石律師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沒說什麼。畢竟,朱砂確實已經是一個成年人,有權利分配她的財產。如果一周後朱砂還是那麼堅持,他也會尊重她的意見。
希望朱砂和朱老爺子都沒有看錯人啊!
……
……
解決了這麼一件大事,可以說全股東都松了一口氣,但同樣的,朱家的那些個股東以及被收買了的那些外姓股東,都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呢?當然是明年的股東大會。
如果對總裁不滿意,股東大會上的股東們是可以聯名彈劾的,沈非白年輕,在國外待過,所以思想上跟老一輩的這些股東們在思想上有著差距。因此,在很多見解方面,都不能順老家伙們的心意。
為首的便是朱柏亞。說起來,其實朱家這一系的人最在意的還是那種封建的血緣繼承問題,如果是朱子夏他們的父親,那就是嫡長子,繼承朱氏可以說是名正言順。但沈非白又是哪根蔥,他不過是個沒有半分朱家血的外人而已,憑什麼坐擁朱家打下來的江山?
就這個問題,讓朱家人不滿。在公司重大事件的決策上,他也否決了不少朱家老輩的決定,也就等于得罪了不少人。
朱柏亞以此做文章,暗中收買了很多股東,只要他們手里的股份超過了半數,就可以將沈非白扳倒。
朱砂在未繼承股份之前,沈非白不能湊到半數以上,他們也不能,因此,朱砂繼承股份對他們來說是一個轉折點。
朱氏大樓附近的茶餐廳,隱秘的包廂中。
朱柏亞、吳氏、朱博然以及吳氏的小女兒朱雅琴分做紅木桌兩邊,侍應生送上來了一些精致的點心和茶水。
「沒有叫你不要進來。」吳氏叮囑了一句。
「是,夫人。」侍應生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來這里的人大多是談一些重要事情的,也不會那麼沒趣的來找麻煩。
侍應生退了出去,貼心的給他們將門關上,這里的隔音效果很不錯。
「朱砂手里的股份若是落到了沈非白的手里,這一輩子,我們也沒有翻身的機會。」吳氏直接進入了正題之中。她丈夫死得早,而她生的兩個兒子一個早死一個不學無術,只知道混日子,女兒們都是潑出去的水,手里僅有的也只是丈夫死的時候捏著的那些股份,自然記恨著沈非白。
「除非朱砂那麼多年的書是白念的,否則她就不會把股份交給沈非白。」朱柏亞狡猾的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你跟朱砂說了什麼?」吳氏年紀雖然大了,但是頭腦還是非常清楚地,特別是她了解朱柏亞這人。
「二伯母,父親跟朱砂說了什麼不是重點,重點是朱砂不會將手里股份交給沈非白不是嗎?」朱博然笑的文雅。
可是在吳氏的小女兒朱雅琴看來,朱博然就是披著一張人皮而已,虛偽。
「她不交給沈非白,難道就會交給三叔了嗎?」朱雅琴嫁的也是大戶人家,氣度倒是優雅,而且她為人聰明伶俐,不然她母親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她叫來,而不是叫其他的姐姐。
朱博然冷眼掃了朱雅琴一眼,朱雅琴不動聲色的喝茶。
氣氛有些詭異。
吳氏慢悠悠的說︰「雅琴說的不錯,朱砂不見得會站在我們這邊。而如果沒有朱砂手里的這些,即使你集齊了散股,也依然比沈非白低了一大截。」
當吳氏說「集齊了散股」幾個字的時候,朱柏亞眼中劃過一抹冷厲,朱博然也驚訝的看了父親一眼,沒做聲。
朱雅琴將朱柏亞的表現都看在了眼里,冷冷的勾起了唇角,眼帶諷刺,眼神就像是在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朱柏亞將茶杯放在了桌上,慵懶如帝王般靠在了椅子上,看著吳氏母女的眼神就像是看待平民,帶著淡淡的不屑。這個眼神讓吳氏母女都異常討厭。
「朱砂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毛丫頭,公司的事情,她懂什麼?」朱柏亞冷聲道。
吳氏聞言挑了挑眉,道︰「她是個毛丫頭,不過,你又怎麼可能這個乳臭未干的毛丫頭會不會被沈非白那只千年老狐狸給教好呢?我听公司的人說,現在沈非白跟那個毛丫頭關系可是親密的緊……」
朱柏亞放在腿上的手一緊,朱博然道︰「二伯母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我媽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朱雅琴與他相對。
「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朱砂要是知道了沈非白在朱家的真相,你還怕她不乖乖就範嗎?」朱柏亞露出狡猾的笑容。
吳氏高高的挑了挑眉,「沈非白在朱家的真相……你想捏造什麼假象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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