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東方霽收到飛鴿傳書,皺眉吩咐王樂凡收拾包袱。
臨行時,路思捷雙眼微紅,拉著王樂凡,叨念著若她是她女兒就好了,一邊從腕上取下一只通透的碧玉鐲子,不由分說地戴在她手腕上。王樂凡不懂玉也知道那玉鐲價值不菲,死活不肯接受。
「戴著吧。」東方霽一句話定乾坤。
百花谷外,駐扎著白虎、青龍兩堂上千人。
藍錦衣、林之靖及左右護法言紫羽、藍文杰出帳迎接。
東方霽率眾進入主帳,環視四人一眼,坐入椅中。若不是氣氛不對,王樂凡真想贊一聲,主子好氣魄、好瀟灑!
葉辛給主子奉上茶水。
「說吧。」東方霽飲盡一杯茶,輕描淡寫地道。
藍錦衣突然抓起藍文杰衣領,拖著他一同跪下。
東方霽英眉攏起,沉聲道︰「藍堂主,你這是作甚?」
藍錦衣突然老淚縱橫,說不出一句話。
王樂凡一看這架勢,懵了,似乎事情挺嚴重。
東方霽淡淡道︰「藍堂主何必痛哭,有什麼事情說出來便是。」
「老夫對不起門主,有愧逍遙門。」
「右護法的事情與藍堂主無關,藍堂主何愧之有,起來吧,你們也都坐吧。」
藍錦衣磕了個響頭才緩緩起來,葉辛趕緊扶他入座。
王樂凡看向東方霽,人的劣根性,總會因一人犯錯,家人親屬受至牽連,他卻分得清楚,絕不遷怒于人,不由得對他多了幾分欽佩。
東方霽轉向林之靖︰「林堂主,你說。」
林之靖嘆道︰「門主,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按門主指示,守在百花宮外,給她們斷了糧草,據探子回報,百花宮平時每半個月出谷采購一次糧食,加上她們儲備的糧食,最多還能堅持十天。我們守了二十六天,眼見百花宮難以支撐下去。」說著他將目光轉向藍文杰。
「誰知兩天前夜里,花憶星竟悄然出谷,潛入右護法帳內……門主,花憶星武功甚高,她一人出谷並非難事……她身上還帶著催情的迷香……右護法血氣方剛,一時把持不住……」
東方霽微訝,側目,王樂凡表情平靜,竟無半分羞澀。
「右護法,可是如此?」
藍文杰滿面通紅,卻不否認︰「是。」
東方霽皺眉︰「事後,她求你放過百花宮?」
「是。」
「只不過區區催情迷香,右護法竟難以克制?」
藍文杰臉更紅,吞吞吐吐道︰「屬下自兩年前第一次見到花宮主便再忘不掉她……」頓了一頓,咬牙道︰「那日她……總之,屬下竟忘了本分,毀了她的清白……若不幫她,對不起她,幫了她對不起門主,屬下……求門主。」砰砰砰,連磕三個響頭。
「求我什麼?放過百花宮?」東方霽眯起俊目。
「是,求門主。屬下甘願以死謝罪。」繼續磕頭。
「孽障!」藍錦衣听到「以死謝罪」四個字,大怒跳起。
東方霽冷笑︰「藍護法,我答應你,不過,有個條件,你讓花憶星來見我。」
兩個時辰後,王樂凡見到了傳說中的百花宮宮主︰一襲素白衣裙,十八歲的樣子,容貌比林欣兒有過之而無不及,極美,但也極冷。若說林欣兒似富貴牡丹,花憶星則猶如天山雪蓮,各有千秋,俱是人間絕色。她若生為男子,便為她們死了也值得。
東方霽輕揮手︰「你們出去,樂凡留下。」
王樂凡愕然,隨即明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怕留人話柄,自己留下,是為他避嫌。
藍文杰不放心,不停回頭,被老父一把揪出帳蓬。
花憶星面色極冷,盯著王樂凡的視線更冷,如同冰刀,一刀刀割著她的臉,王樂凡下意識的撫上面頰,心下微寬,幸虧沒事。
她打個哈哈試圖緩解氣氛︰「花宮主,你好。」
花憶星冷厲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然後輕蔑轉開,對她徹底忽視。
東方霽冷冷地道︰「王姑娘在向你問好。」
花憶星一怔,美目閃過一絲恨意,冷聲道︰「你好。」
態度極不友好,王樂凡聳聳肩,暗道︰「若非今日是第一次見到花宮主,我還以為自己與花宮主有殺父弒母之仇呢。」
然後一室沉寂。